“你在外麵幹什麼?!”奚典厲聲喝問。
“……看、風景啊!”衛明支支吾吾,還朝身後指了指。
看風景?!奚典氣結,怔了半天才問:“剛才叫你為什麼不答應?”好在這一耽擱,他的火氣也稍降了些。
“呃……沒聽見。”衛明心虛地抓抓耳朵,視線則死死地停留在奚典的臉上、不敢往下滑。這才發現他直直地麵對著自己,既沒有戴太陽眼鏡、也沒有故意把頭側向左邊。“叫我什麼事?我不是把窗關上了嗎?”裝傻充愣還不行麼?
“你……!”奚典這次真的氣到無語了。
看他麵色鐵青的樣子,衛明硬著頭皮、咽了咽口水問:“還有什麼事嗎?”
“站在外麵不冷麼?”奚典沒好氣地問。“進來幫我找一下浴袍。”
衛明怔了怔,扁著嘴、呼啦一下來開陽台門鑽了進來,可是沒敢走近、隻是貼著玻璃站在那邊。
奚典索性抱起了雙臂跟他對峙。
“哦!”衛明又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地、磨磨唧唧地過去,經過奚典的時候刻意繞開了一步,在衣櫥了取了掛在衣架上的浴袍伸直了手臂遞給他。
奚典疑惑地擰著眉頭聽著他躡手躡腳的動作,接過浴袍時就問他:“你到底在幹什麼?跟我玩躲貓貓嗎?”
躲貓貓?衛明欲哭無淚地捂著糾結成一團的肚子貼牆站著,使勁對他搖頭。
奚典看不到他在幹什麼,隻聽到一陣奇怪的輕微悉索聲。“衛明,你沒事吧?”
我有事!衛明在心底呐喊:我很有事!“沒、沒事!”結結巴巴地嘀咕了一句,他挨著牆繞開了,背對著奚典站在窗前發起了呆。此時此刻,他的心裏竟毫無理智地湧起一股怨氣。為什麼奚典要是瞎的?為什麼看不到他如臨大敵的樣子、看不到他麵色潮紅、一陣陣冒虛汗的窘態?要是他看得見的話該多好?一切不就簡單了嗎?
盡管看不見,但奚典已經明白了。可笑的是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來撩衛明的,真的隻是因為忘了拿浴袍了才這樣“簡裝”出場而已。
房間裏很安靜。
奚典摸索著浴袍的上下前後,很快便套上了身、用腰帶束得緊緊的,這才開口:“衛明?”
“嗯?”衛明微微側了側頭,眼角掃到一抹白色、知道他已經穿戴好了,這才放心大膽地轉過身來。
“床在哪兒?帶我一下。”奚典朝他伸手。
衛明這才想起這裏的環境對奚典來說是全然陌生的。“哦!”不敢耽擱、快步上前帶他在房間裏走了一圈。
奚典默默地記著腳步和方位,然後選了靠近房門的床……這兒離浴室近一點,方便他行動。
衛明倒了杯水來給他,猶豫了一下、嘟囔著問:“眼睛……洗過了嗎?”
“嗯。”
“藥呢?藥吃了嗎?”
“嗯。”
“哦,那你睡吧!”衛明說完轉身就走。
“你去哪兒?”奚典忙問。
“我睡不著,到樓下逛一圈……行嗎?”衛明撓了撓頭,眼巴巴地看著奚典環住玻璃杯的手指。
奚典愣了愣。他聽得出衛明的語氣不太對勁,像是……受什麼委屈了。“你怎麼了,衛明?”
“啊?”衛明很無辜地看著他,可一看到他殘缺的眼睛又急忙調轉目光……奚典幹嘛要是瞎的啊?
奚典欲言又止,點點頭道:“嗯,去吧。別把自己走丟了。”
“誰會把自己走丟了?”衛明悻悻地撇了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