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1 / 1)

就改成了奚典。”

衛明專注地看著他雕刻般的側臉,心跳有點加快……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念頭,而是知道有一個關於奚典的重大秘密即將揭曉。

奚典並沒有接下去,而是緊緊地抿著嘴唇、半垂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晃動著手裏的威杯。半融的冰塊隨著他的動作在杯中來回撞擊,發出極輕的碰撞聲。

衛明猶豫了一下,抬手道:“現在就我和你了,別戴著眼鏡了好嗎?”說完也不等奚典回答便輕輕摘掉了他鼻梁上架了差不多一天的太陽眼鏡。

奚典習慣性地朝左側了一下頭,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常態,朝衛明歪了歪手裏的杯子。

衛明跟他輕輕碰了碰杯。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和我媽媽離婚麼?”奚典吞下一口酒之後才澀澀地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臉道:“他的心理承受力太差,沒法在接下來的人生中天天麵對這樣一個殘廢兒子。”

衛明的心猛地揪緊了,張著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他不排除奚典的話太過偏激的可能性,但父子倆剛才那種形同陌路的相處方式又昭示著他們之間的聯係的確非常薄弱和糟糕。

奚典靠近身後的靠墊裏、悶悶地喝了口酒才又道:“他大概還覺得對不起我吧?哼哼!”他了無笑意地笑了一聲。“他每天下班回來後都要先喝一瓶啤酒,叫我到廚房裏去給他拿……我的眼睛是被爆開的啤酒瓶炸瞎的。”

“……?!”衛明的嘴巴再度張大,下意識地一把抱住奚典、將他攬在臂彎裏。

奚典笑了,掙了掙,隨後反過來摟住了他。“別擔心,小東西。都過去了,我沒那麼難過……早就習慣了。”

衛明的嗓子堵得厲害,心中極難過。他知道很多人們所謂的“習慣”隻是刻意忘記的結果,一旦再度觸到傷處時才會發現傷口還疼痛難忍,根本未曾、也不可能痊愈……就像奚典離開的那八個月、就像他每次想到因為自己的存在而造成了父母早亡的結局。

奚典猛然吸了口起、又重重地歎出,捏著衛明的肩膀道:“喝酒,不想了。”

衛明又跟他碰了一次杯,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熱辣的感覺順著嗓子迅速滑落、最終在胃裏留下一團暖意。“你恨他嗎?說真心話。”

奚典落杯的動作滯了一下,沉吟道:“他剛才也這麼問我了。”他的眉峰漸漸彙攏,想了片刻才悻悻一笑道:“應該有的吧?我也不清楚。否則也不會這麼不想見到他。哼,這麼多年我們見麵的次數兩隻手就數得過來。”

衛明再次無語,也再次感到自己的文化修養好差、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安慰人。

“不過他剛才問我的時候我沒這麼說,”奚典扮了個鬼臉道:“怕他的身體狀況會吃不消。他病了,膀胱癌。”

“啊?”衛明被接二連三的“驚喜”給雷得應接不暇,結結巴巴地問:“那、那他、現在好些了沒?”

“嗯,好得差不多了。”奚典擰了擰他的臉頰道:“還好發現得早,早就動過手術了。這次回來是想葉落歸根了吧?”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呼!衛明暗暗鬆了口氣……好歹他今天才認了個半路爸爸,而且還沒來得及好好交流呢!

“我告訴他,在我的右眼還看得見一點的時候,媽媽買了很多盆栽放在我的房間裏,因為她希望我最後記住的是美好的、生機勃勃的綠色。”奚典的唇線的弧度柔和了,回味地道:“我也的確還記得綠色的樣子……朦朦朧朧的一大片綠色。”

衛明聽得心都抖了,笨嘴拙舌之餘隻想到了一個安慰的辦法……他一把奪過奚典手裏的杯子放到茶幾上,然後便抱住他、用嘴唇覆住了他的眼睛。

奚典任由他軟軟的、散發著酒意的嘴唇一遍遍地落在自己的眼睛上,好一會兒之後才低低地笑道:“你在我的印象裏就是綠色的,衛小弟。”

“你是金色的,奚大藝術家。”衛明喃喃地嘟囔了一聲,用手在奚典的脖子後麵比了比道:“太陽光的那樣的金色。”說完便啊嗚一口吻住了他帶著淺笑的嘴唇。

奚典對代表自己的顏色隻來得及“唔”了一聲便被衛明撲倒在了沙發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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