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走出黨政辦公大樓,就看到劉元也從裏麵走出來,他對這個獐頭鼠目的辦公室主任沒什麼好印象,就沒想跟他說話,但劉元卻滿臉堆笑地走到周天宇的身邊陪著笑說:“周副鎮長,我看,這個養狗場,孔副鎮長是拿不下來就得靠你了。”周天宇說:“孔副鎮長都拿不下來,我怎麼能拿下來?人家可是老領導,當副常務副鎮長這麼多年,我算個什麼?”
劉元過去根本沒把周天宇放在眼裏,但他現在必須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周天宇的能力的確超過孔德軍,這且不說,他已經發現,罩著周天宇的絕不僅僅是郝陽這個鎮委書記,更有縣委書記唐效義,而對他這個僅僅是鎮裏的股級幹部的人,那是高高在上的地位,從一個連幹部編製都不是的小司機,一下子就衝上了副鎮長副科級,這是他無論怎麼樣都難以達到的高度。他必須認清形勢了。
劉元說:“周副鎮長太謙虛了,以前我在什麼地方有得罪的地方,還望你多見諒,有時間到我那坐坐,雖然沒什麼好吃的,也是我 的一份心意。”周天宇看了劉元一眼,說:“好,有時間我會去的。”劉元馬上笑著說:“那就太好了。在橫道鎮,我也幹了好多年了,需要我效勞的,盡管吩咐。”周天宇知道這就是個小人,對這樣的人,你用不著過於計較,這樣的人雖然成不了大浪,但弄點邪風陰雨,也能做出來,於是就笑著說:“你還是我的領導,以後有什麼需要請教的,可不能不夠意思啊?”劉元點頭哈腰地說:“什麼請教啊,我真是不好意思,你現在是我的領導,以後還請……”
周天宇說:“我要出去辦點事,以後常聯係啊。”說著就離開了劉元。上了自己的車。他現在想的就是養狗場的事兒。
要想讓那個杜保平,也包括他那個在牡丹峰當交警支隊副隊長的父親乖乖地騰出養狗場那塊地,周天宇覺得還真是有必要了解一下這個姓杜的各個方麵的關係,不然一旦發生什麼事情,他能挺得住,郝陽也不見得能挺得住。孔德軍之所以臨陣丟盔卸甲,就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的背後是誰,或者知道後麵是誰,也沒想到這些人為了個人的利益,是怎樣不把你鎮政府的決定當回事。
在一些人看來,鎮政府發布的一些東西,就像幼兒園發布的命令一樣的,對孩子來說就是聖旨,對大人來說就是廢紙,而這些在縣裏甚至市裏有關係的人,根本就不把你鎮裏發布的東西當回事,因為你的級別太小,你的官也太小,不管是縣裏還是市裏,隨便出來一個人,都壓你一頭。
這也是他努力跟藍玉甚至是湯業亮搞好關係的原因。上麵沒有人,基本上可以說,你什麼事情也辦不成,盡管你代表著的是正確的東西。
可是,這件事他還不想麻煩藍玉,藍玉昨天晚上已經幫他辦了一件大事,他不能見好吃的沒夠,凡是都求人家,至於湯業亮,他就更不能麻煩人家,人家可是牡丹峰市的市委副書記,杜保平的老爹在市委副書記麵前無疑連條狗都不是,但他要自己處理好這件事,也試驗一下自己當上副鎮長的能力。
他開著車又來到了養狗場,把車停在稍遠的地方,觀察著養狗場出來進去的都是些什麼人。等了約莫半個小時,從裏麵開出一輛掛著牡丹峰車牌號的加長林肯,車子開的緩慢,杜保平送到門口,杜保平揮手笑著說:“蔣大哥,慧姐,哪天在來玩啊。”裏麵的人擺擺手,車子掉過頭,很快就開走了。
周天宇想了想,立刻跟上了這輛車。雖然他的奧迪跟人家的車差好幾個檔次,但東寧縣距離牡丹峰也就二十幾公裏的路程,還沒拉下多遠,就進了市區,車速就變得慢了下來。開過幾條路,周天宇忽然發現,那車居然在五合樓洗浴餐飲中心大樓前停下來。
周天宇驚訝地想,難道這個姓蔣的人是五合樓的老板?周天宇盯著那姓藍的男人從車裏出來,另一個車門走下的就是那個豔麗十足的女孩,兩個走進了五合樓,周天宇馬上給李龍打了電話,李龍告訴他,五合樓的老板的確姓蔣,但叫蔣什麼他就不知道了,而且這個姓藍也不管什麼事兒,其實就是幕後的老板。
周天宇想了解的是杜保平的即將即將退休休了的父親,這個在背後操持這個養狗場的人,周天宇忽然想,這個姓蔣的跟杜保平有交往,很有可能跟杜保平的爸爸也有關係。杜保平其實他並不放在眼裏,主要就是杜保平這個當過市交警支隊副支隊長的人,也許在他的羽翼下,關係網撒的到處都是,作為一個鎮裏的領導,也的確不敢得罪各路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