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的心也軟了一下,摟過郝陽的肩膀說:“姐,你想想,唐書記自此從東寧的官場上消失,憑著你的年紀和資曆,加上你漂亮的相貌,一切都可以從來,過去我們之間的汙點,誰也不知道,而且還可以建立新的關係,但唐效義如果不出事,那你的前途真就是難說了,他的一句話,就很可能葬送你官場上所有的努力。至於是不是胡曉麗接縣委書記一職,現在還很難說,即使是由她接,你跟她混不來,你也可以堂而皇之地離開東寧縣,去A任職,你是沒有一點汙點的領導幹部,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郝陽略微想了想說:“我們去醫院看看吧,也許還沒有這樣嚴重。”周天宇說:“好,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去醫院,來到急診室,就看到孫明霞在走廊低聲抽泣著,周天宇攔了一下郝陽,自己走了過去,說:“大姐,唐書記怎麼樣?”孫明霞說:“醫生說是腦血管大量出血,現在正全力搶救,隻怕是……”
孫明霞滿臉淚痕,臉色蒼白,她現在是滿心的愧悔,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為了讓唐效義高興,和他瘋狂一度,如果不去做那種事情,讓唐效義休息好,也許唐效義心裏的陰雲就會消散,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但世界上就是沒有賣後悔藥的,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也許一次愛的合作,就會葬送一個人的性命。
周天宇看著孫明霞好看而十分蒼白的臉,想了想說:“大姐,唐書記病情看來是很嚴重了,你通知他的家人沒有?”孫明霞馬上說:“他的家人,啊,我沒有他女兒的電話啊。”
想到了唐滌非,周天宇的心裏忽然震驚了一下,如果唐效義真的發生了什麼,自己是逃脫不了幹係的,別的還好說,就是在心裏他覺得絕對對不住唐滌非這個他心中的聖女。
周天宇按捺住心裏的複雜情緒,對孫明霞說:“我覺得現在應該通知他的女兒,她女兒在省辦公廳工作,你也許還不知道吧,唐滌非現在的男朋友,是白省長的兒子,他們好像很快就要結婚了,一旦唐書記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的婚期就要拖延了。”
孫明霞睜大眼睛看著周天宇說:“這些事情我可是一概不知,你認識他的女兒,而且還知道的這麼多?”
周天宇說:“這也是最近的事情,我去省裏辦事的時候,唐書記的女兒給我提供了方便,所以這裏的事情我略知一二。我的意思是,現在應該跟唐滌非說一下,這樣對你有好處。”
孫明霞點點頭,心想,這個年輕人想的倒是周到,雖然她現在說是唐效義的女人,但兩個人畢竟還沒建立正式的婚姻關係,即使結了婚,後到一起的夫妻,也不如人家父女關係更親。
孫明霞感激地看著周天宇,剛才那種孤立無助的悲傷心情好了一些,對周天宇說:“那就麻煩你,給他的女兒打個電話吧,我覺得他……也許……就是好了,也……”
周天宇明白孫明霞的意思,唐效義就是大難不死,但基本上也就是個廢人,再也不會有過去在官場上的威風了。這讓周天宇心裏略感悲傷的同時,也漫過一絲高興的波瀾。
現在已經的午夜,周天宇忽然想到,唐滌非是越是到午夜,就越是精神,那次在她的住處聽音樂跳舞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唐滌非美好的影子和冷漠的神態雙雙浮現在眼前。
撥了唐滌非的電話,很快就傳來略顯驚訝的語調:“周天宇,你這麼晚打電話?你在省城嗎?”
周天宇按捺住激動的情緒,盡量平靜地說:“唐滌非,真是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跟你說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你父親唐書記,現在住院了,我在醫院裏,我在想我給你打電話是不是……”
唐滌非的聲音立刻大了起來:“你說什麼,我爸他住院了?他怎麼了?”周天宇說:“醫生說是腦出血什麼的,現在正搶救。我是自作主張地給你打這個電話的。”
對方略一遲疑,說:“好,我馬上就趕回去。估計三個小時就能到A。謝謝你。”
唐滌非把電話掛了。
郝陽站在走廊的那邊,但孫明霞和周天宇的對話,她都聽的清清楚楚。現在她的身份,不光是橫道鎮的鎮委書記,還是東寧縣的縣委常委,她必須把唐效義的事情,通知有關的人,這是她此刻的責任。
郝陽想了想,是跟縣長胡曉麗說,還是給苗振鐸打電話。就從關係上來講,她跟苗振鐸更近一些,但東寧縣,一旦唐效義病重不能理事,那就是胡曉麗這個縣長是當然的一把手了。但女人之間總是存在一條看不見的鴻溝,而一個女下屬跟一個男領導更好溝通一些。從郝陽的感覺上,胡曉麗對她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是嫉妒她的年輕貌美,還是嫉妒她的別的什麼,這都是郝陽搞不清為什麼就跟胡曉麗這個當縣長的女人近乎不起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