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效峰跟在靜書身後,又返回了自己最初醒來的那間屋子,靜書道:“這間房便是我的了,你暫時在我這裏休息,待師傅回來之後,看他老人家有何安排。”
錢效峰點頭稱謝,之後又拱手問道:“靜書師兄,冒昧問一下,剛才你說每年都會有新人上山,那上山後的三個月,也就是試煉之前,都修習什麼呢?”
靜書看了錢效峰一眼,道:“你若有興致,且聽我給你講來。咱們臥龍道一門創派師祖名叫雲遊子,他老人家可是一位驚世奇才,雲遊到臥龍崗時,無意中得到一卷古卷軸,之後從中參透了修仙問道之法,從而再此建立了門派。咱們入門同樣是從修練聚氣開始,練出聚氣將成為聚氣者,聚氣是講究能夠將天地之氣聚到自己體內,通過運行經脈達到強身健體之效,聚氣者又分為九階,前六階的修煉者隻是身輕如燕,健步如飛,力氣變大,而後三階的聚氣者則可以將聚氣纏繞在軀體或武器之上,增強抗打擊能力和攻擊性,越往上一階,防護力和攻擊力就更強。”
錢效峰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心裏已經知道,但他並沒有顯露出來,而是望著靜書,聽他繼續講述。
“聚氣者之上的等級叫做借勢者,借勢者可以通過聚氣,挪用自然之力,比如借風,借水,借火之類的等等,顧名思義,這個層級的修煉者已經有了初步的修仙潛質,等到將來能夠修煉到借勢七階,便可以實現禦物飛行了。”
“靜書師兄,你已經修煉到哪個層級了?”錢效峰突然好奇地追問了一句。
“嗬嗬,僥幸已經進到借勢九階了,在咱們臥龍道裏,‘靜’字輩的弟子,都已經達到這個境界了,不過我們那批弟子之後的入門弟子,到現在還沒有一個能夠進入借勢七階,這點倒是讓師傅、師伯們很是頭疼。咱們接著說啊,借勢九階之上,便是真正修仙的分水嶺了,因為如果能夠突破到煉器者層級,那就真的稱得上是修仙者了,否則,即使就差這一步,也是有著天壤之別。”
“靜書師兄,到了煉器層級之上呢?”錢效峰好奇地問道。
“這個,再往上的層級,我就不太清楚了,那都是傳說中的存在,至少在咱們中州大陸,煉器者已經是巔峰的存在了。”
錢效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於一個尚不足十五歲的普通山村少年,讓他一下子理解這麼多關於修仙之人的修煉級別,靜書也覺得不可能,但他也不知和這少年聊些什麼內容,索性就當故事給他講了。
“對了,靜書師兄,既然你已經能夠禦劍飛行了,那一定去過很多地方吧,外麵的世界一定特別精彩吧?”錢效峰睜大了眼睛,問道。
“嗬嗬,的確很精彩,不過由於我還沒有突破到煉器層級,師傅強調過,隻能在中州大陸行走,所以中州大陸之外的地方,也沒有去過。”
“除了中州大陸,難道還有別的大陸嗎?”錢效峰驚奇地看著靜書。
“當然了,這個世界太大了,中州大陸隻是神州大洲的五大陸之一,在中州大陸之外,還有東西南北洲四個大陸,四大陸之間有著浩淼的大海相隔,即使是煉器層級的修仙者也不能憑借自己的實力飛行過去。”
錢效峰一時間聽了這麼多之前從未聽過的,顯得有些傻傻的,他老實地坐在床沿看著靜書,靜書也看了看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眼前的這個少年,經曆了如此大的劫難,居然也這麼快就平靜地接受了,看來轉移注意力這個方法,什麼時候都能用!
“對了,我還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靜書笑著問道。
“唔,我叫錢效峰,師兄,你的原名叫什麼啊?”
“原名啊?倒真的不記得了,我從五歲起就在臥龍道了,和我一起的還有靜棋師兄他們,我們從小便一起在山上長大,和師傅們學法,就連年紀最小的靜鹽師弟也都在山上二十多年了,二十二年前,咱們臥龍道和當時中洲大陸的魔教之首天道門爆發了一場很大的戰爭,雙方死傷無數,自從那以後,為了恢複生氣,咱們臥龍道才開始廣收門徒,不過也是從那年開始,掌門師伯便不再給新進弟子們道號了。”
錢效峰點了點頭,道:“效峰明白了,也就是說,凡是‘靜’字輩的師兄,就都是那場戰爭之前上山的,之後的師兄們,就都還用自己的名字是嗎?”
靜書笑了笑,說:“就是這個樣子,你先歇息會兒,我去看看晚飯有沒有燒好,飯好了我來叫你,也許我們以後就在一起生活了呢。”
錢效峰用力點點頭,看著靜書走出房門。房間裏隻剩下自己,錢效峰原本想再修習一下吐呐之法,但轉眼一想,這個房間不比自家房屋,隨時都會有人經過,如果有人發現自己在練習吐呐,難免會引起懷疑,如果自己修習過卷軸上的心法,還攜帶著一麵寶鏡的事情被臥龍道上的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就會被詢問,答應藍山劍老的事兒,自己肯定是不肯說出來的,但那樣弄不好自己就會有性命之憂,最差也會被驅逐下山。
錢效峰枕著胳膊躺在木床之上,雙眼盯著房梁,他突然想起那夜在睡夢之間,隱約聽到過兩聲蜂鳴,那種聲音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當時正是乏困,便沒有留意,可是當夜就發生如此大的變故,錢效峰隱隱覺得那兩聲蜂鳴一定和這件事兒有關。除了蜂鳴之聲,似乎自己的父親曾在蜂鳴聲響過之後到房間門口看過自己,那夜靜寂,如果自己沒有聽錯,那蜂鳴之聲確實存在,父親也許也聽到了,想到這裏,錢效峰心中一動,自己第二天並沒有找到自己父親的遺體,而且都說父子連心,如果父親真的已經慘遭不幸,為何自己感覺不到?剛才在嘲風殿,那幾個老道人的問話也提醒了自己,他們問自己家是不是獵手村老戶,當時自己回答的雖然沒有錯,但他想起來,自己的母親才是真正的老戶,而父親,聽村裏老人說,原本就不是獵手村人,是母親曾經救過父親的性命,之後才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