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沒了她這號人,讓我替她作保,她會好好呆在後宅,不會再行任何於你不利之事。”
乍一聽,這條件還不錯,畢竟尊貴的太子下跪,低聲下氣請求原諒已算足夠有誠意了。對於衛子悅的安排,也說得上雙方都照顧到了,左右衛子悅身上的蟲子是除不掉的,也活不到幾年,她何必較真呢,就讓衛子悅鬱鬱寡歡,清清冷冷地呆在後院何嚐不可。
想來那樣的日子,對高傲的太子妃來說,是種掏心挖肺的折磨。
可是,她搖了搖頭:“太子有心了,隻是我這個人比較記仇,可能會天天盼著太子妃死。如果太子誠心求一個原諒,那我也誠心回答你,太子殿下如何行事那是你的事,我乃臣子,不該過問的事絕不過問。我隻會根據眼下的情況,去判斷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我肯告訴父皇那夜的事,而不是當著諸位大臣的麵給你難堪,難道太子不覺得這是我最大的善意?”
太子微怔,他不是沒想過父皇為何知道那夜的事,種種猜測都有過,就是沒想到是恒王妃私下裏告之的。明明可以擺上明麵上來說,卻沒有掀起腥風血雨以至於讓他沒有台階下,這恒王妃的目標顯然隻有他的妻子一個而已。
而他,偏偏割舍不下衛子悅。
這樣一來,他的誠意似乎也就欠缺了。
一直以來,他可能……看錯了恒王妃。難道老三現今春風得意,真的是他自己的手段,和恒王妃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那老三這個時候早就該跳出來了。
發覺太子臉上有那一瞬間的錯愕,最喜歡“悶聲發大財”的秦傕就知道自己的計謀有了收效。之前,他建議衛子楠按下此事,隻透給皇帝知道,於皇帝心中她得了“忠”一字,而太子,則難免會對她另眼相待,不說棄了太子妃,至少能放鬆警惕。
“我……”秦源一時口拙。
“太子無需多言,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夜深了,請回吧。”
太子自知多說無益,除非他把衛子悅送去別莊,放任她自生自滅,否則恒王妃這口氣絕對咽不下去。也怪當初衛子悅無容人之量,種下禍端,而他,也是後來才知自己的妻子並非完全的溫柔不爭。
現在情根深種,實難放下,送到別莊去,他怎能安心。他張張嘴,終是找不到說辭,隻得悻悻然告辭離去。
心情低落地回到太子府,甫一進入內院,居然是衛子悅親自來迎,步履蹣跚地走過來,隨時都會倒的樣子。
“怎麼起來!?”秦源一驚,趕緊上去扶住她。
前天她聽說程氏去世之時,暈厥倒床異常凶險,鬼門關都去了兩回,昨天下午才剛轉醒,居然現在就下床了。
衛子悅借著太子的力才勉強站穩:“妾身……妾身不能一直躺在床上,母親的靈堂總要去跪。方才吃了很多東西,妾身覺得明天可以出門了。”
“你出什麼門,路都走不穩。”秦源心疼,扶她回房。
進門就看到下人還在收拾的殘羹冷炙——三菜一湯幾乎全都空盤。
“子悅,你吃了多少?”
“吃了有……有很多。”衛子悅說話打了結巴,略有些心虛。她平素少飲少食,吃飯小口咀嚼,一頓飯通常吃個半碗足矣,但這一餐,三菜一湯幾乎被她硬塞完了。
“想恢複身子也不必急於一時,仔細撐壞了胃。衛府由我操心是一樣的,你在病中,不能前去大家都能理解。”
“不……”衛子悅搖頭,瘦削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母親不可能平白無故被蛇咬,一定是被衛子楠害的,我要養好身子,才能給母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