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著她的肩窩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推開椅子走出餐廳,在邁上樓梯的時候不忘回頭衝著三百磅微笑:“那麼柯金先生,我先帶她上去休息,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安島含笑瞟了一眼滿是狼藉的餐桌,禮貌的衝他點頭致意過後便淡定的轉身上樓。
“…………”
三百磅人妻魂苦逼到死柯金先生默默的注視著她們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在拐過了樓梯拐角之後無聲的隱沒在一片昏暗之中……
他忽然就有點兒想問這種仿佛進入了喂養模式的綁架到底是怎麼回事,尼瑪角色錯誤了吧他不是保父是綁匪啊!=
四月一日空兮這一覺睡得依然不好,好像是朦朦朧朧的進入了半冬眠期的動物。她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被騰空抱起,走了一段路之後被放在柔軟的床鋪上,她迷迷糊糊的眯著眼睛,看到安島熏幫她蓋上被子,細致的眉眼間滿是繾綣的溫情。
四月一日空兮腦子裏怔怔的,微微動了動眼瞼,可是眼皮卻沉重的仿佛注入了千斤的水銀一般無法抬起來分毫。
然而在那一刻,少年的輪廓卻在她的腦海裏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微笑著寵溺的,耐心陪她聊天的,欺騙的時候眸子裏會帶著陰影的,說起那些曾經的繁雜的充滿荊棘的過去時平靜安然到讓人心驚的樣子。
那種絲絲縷縷都牽扯著痛感的,分分秒秒都讓人意欲死去的感覺,四月一日空兮是了解的。時間如潺潺流水一般匆匆滑過指縫,七年的時光裏,對於那些她從來沒能做到真正釋懷過的事情,他卻能夠將情緒深埋於心底不掀開給任何人看。
四月一日空兮腦子一直混混沌沌的,不知道是不是夢裏聽見安島熏一直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她想要回應,眼前卻無論如何隻剩下一片黑暗。
就好像是她獨身處於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泥潭深沼,無路可退,越陷越深。
真正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晚上。處於英國境內已經不知道距離工業城曼徹斯特多遠的小鎮郊區,無星之夜,依稀能夠分辨得出漸行於濃濃青藍色夜幕之中的淺淡雲層,半開的窗將窗簾鼓起咧咧的聲響,午夜的風帶著濕涼和灌木叢的清新味道。
不似東京的夜晚,高樓林立燈火輝煌,霓虹燈漂亮的炫目,電車的末班也依然和工作日一般擁擠,仿佛那座城市的光線永遠不會被黑暗吞噬,不夜不眠。
床頭的電子燈清脆的一聲打破絕對的寂靜,顯示著十一點整的螢綠色燈光在閃爍了兩下以後重新回歸沉默,在十幾秒的時間裏,四月一日空兮就著淺淡的光線看清楚了現在的時間。
從窗戶往下看是大片的植物,低矮的灌木叢盤踞著大片地盤,在月光下顯得略微發紅的土壤柔軟而潮濕。
這裏是二樓,仔細看看其實離地麵也並不高。
四月一日空兮開始盤算著逃跑的可行性可成功率。
然而做出了‘盤算’這一決定的四月一日空兮,從一開始就是根本性的失敗的,原因很簡單:
——蘿莉太傻逼,不適合思考。
所以十分鍾後,四月一日空兮嚶嚶咬著手指想她剛剛就真的不去躊躇猶豫結果會怎樣也許更好一點。
因為安島熏突然闖進來是她沒想到的。
畢竟誰會在半夜三更毫無聲息的時候就突然闖進人家小姑娘的房間啊神經病嗎?!
四月一日空兮是這樣想的,並且她也確實是這樣抗議了。小姑娘披散著一頭亂糟糟的黑發憤怒的看著他,一隻腳還搭在窗台上卻依舊是一副理直氣壯沒有任何心虛的樣子讓安島熏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