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大的身形,由遠及近,步履矯健,拉出來長長的影子。
“穿上這個!”
甚至聽不到他來去之間而應該有的沉重呼吸,顯然經過長期鍛煉的他,並不認為走到那邊即將打烊的夜市旁是一件辛苦的事!
柔軟而廉價的粉色兔頭棉拖鞋,在柔和的路燈光芒下,正可愛的露著卡哇伊的笑容,由聶輕鴻這樣一個冷酷高大的男人提來,是一道什麼樣的風景?
明明悸動的心,這一刻本該有著小小的滿足和喜悅,卻是因為理智的清醒,將喜悅碾壓成了莫名的痛和失落。
聶輕鴻,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是不清醒了還是糊塗了?還是他的理智已經脫殼了?
“聶輕鴻,我不需要!”
眀嬌的聲音清晰的在空氣中回蕩,她的眼睛清澈明亮,要與不要,她清楚得很,眼底裏濃烈的倔強和排斥,明顯到了連夜色都無法掩蓋的地步。
是的,她的排斥,就像她的喜歡一樣,來也濃烈,去也悲壯,聶輕鴻,注定在他沒有資格去擁有她時,默然退場。
高大的身形轉身而去,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眀嬌一隻手握緊了拳頭,由最初的冷漠到漸漸的落寞,聶輕鴻剛剛的臉色怪異,似乎欲言又止,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眀嬌,怎麼腳又受傷了?”
傅淮生的聲音響起,眀嬌還有些不適應這個稱呼,乍一看,他關心模樣,蹙起的眉,詢問的語氣,比聶輕鴻還要真切幾份,若不是眀嬌拒絕,傅淮生就差一把把她抱上了車子。
“我媽媽那個人,除了生活細節上苛刻一點,人並不難相處!”
車上,傅淮生的話眀嬌沒有怎麼聽進去,傅夫人其實根本傷不到她,隻不過沒有那麼一個人讓她願意去忍受豪門的虛榮與無聊罷了。
心,莫名的遺落在城市廣場的角落,那雙拖鞋,她沒有穿,更沒有拿,或許要拒絕就要拒絕的幹脆一點,不然每一次都拖拖拉拉,那太不像她。
傅淮生的車子開走後不久,吳強開著吉普車快速的打了個彎趕過來。
提著一雙還沒有拆掉透明塑料袋拖鞋的聶輕鴻,在吳強的眼底裏明顯有些怪異。
“隊長,你沒和喬小姐說清楚電話不是你打給她的?”
聶輕鴻蹙起眉,看了比他還要著急三分的吳強一眼,淡淡道:
“說清楚又有什麼用?”
吳強被聶輕鴻反問,微微一愣,這倒是,以他對喬眀嬌的理解,難道會眼巴巴的等著隊長離婚去娶她?這一次吳強終於理解了隊長的那句話,離婚不是為了娶誰,隻是解除自身的責任,結束一個不該繼續的錯誤而已。
至於喬眀嬌,那樣爽朗而幹脆的女子,要怎樣,才會沒有任何障礙的接受離婚後的隊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