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總會在世界的一個角落裏,驀然回首的時候看到他,發現他。
所以當山坳裏那塌陷的地方險些把她卷入了順流而下的泥水中時,她完全沒有感覺到畏懼,她隻知道找,找到聶輕鴻為止,用自己所有的力氣找到他,用自己所有的時間找到他。
唇角幹裂,已經幾天幾夜好好睡過覺的她似乎感覺不到疲憊,隻知道找他,醒來就要找他。
當一隻黑熊出現在了她的上方,嗅著她的氣息時,她居然感覺不到半份的恐懼,或者說她的眼底裏根本沒有看到黑熊的影子,就像是一個失去了魂魄的碎布娃娃,沒有聶輕鴻的世界,喬眀嬌的生命之花,將會枯萎。
當幾名投機倒把的獵象人在原始森林裏沒有獵到野象而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時,他們帶著最後一絲人性的憐憫把她救了出去。
當地人說話,眀嬌聽不懂的,她隻知道當她醒來時,一個一身黝黑,穿著少數民族家居服裝的中年女人,正在推搡著一個精瘦矮小的男人,咿咿呀呀的叫罵著,似乎眼看就要廝打起來一樣。
而那個精瘦矮小的男人一邊被推走的同時,目光裏露出來一種貪婪而野性的光芒,眀嬌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所以在那個女人推走男人的時候,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爬下竹床的時候,撿起了一邊的竹管,撐著自己的身子離開。
聶輕鴻在哪裏,眀嬌的世界一片灰暗晦澀,她要找到他,一刻也不能停息,因為一旦停息就會心痛,就會絕望到不能呼吸。
所以,聶輕鴻,如果你真的走了,帶走我吧!
眀嬌蹣跚著從山腳的一條小道上往下走時,後麵傳來了聽不懂的叫聲,那聲音帶著憤怒和著急,眀嬌轉臉看到了那個精瘦矮小的男人追過來時,不過一切的往前跑去。
當時已經筋疲力盡的她哪裏能夠和一個壯年男人的體力相比。
所以很快眀嬌的胳臂被抓住了,那男人嘰哩哇啦說的什麼她聽不懂,但是她看得懂他的意思,他的意想,就在他彎腰就準備把眀嬌抱走時,眀嬌用盡了力氣,將竹管砸了過去。
鮮血順著那個男人的額頭流了出來,那男人一愣,更是凶狠的野獸一般向眀嬌撲了過來。
“聶輕鴻,救我!”
眀嬌知道自己的體力完全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這一刻的恐懼,在絕望之上,就在她如此喊了一聲之後,草叢裏正準備離開的高大身形,猝然止住了腳步,不可置信的看著被一個傣族男人給抓住的女人,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一向冷然無波的眸子裏,卷來一場暴風雨,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來凜然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