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擊鼓為號(3更2)(1 / 2)

94、擊鼓為號(3更2)

“原來是蕭公子。”清笛清冷一笑,曼妙福身,眼睛卻依舊瞄著耶律玄舜。

她想聽他說話。這麼些年在青樓裏的訓練,她足以聽音辨人。人的麵容容易更改,嗓音更改起來卻是不易。

蕭殷已是劍拔弩張,耶律玄舜卻依舊穩坐釣魚台,一聲不響!

清笛並未懊惱,反倒高仰下頜,淡然一笑。看來這位二皇子也不是個易與的,對手越聰明反倒越讓清笛心底鬥誌昂揚!

“跳舞容易,隻可惜沒有樂聲為伴。”清笛索性直視耶律玄舜。雖則從禮數上來說,以下直視上位者,乃是僭越失禮;可是清笛原本意在挑釁!

“那還不簡單!”蕭殷略有不耐,“閣老府中這不就有現成的樂班!你跳就是。”

“卻不一樣。”清笛妙目流轉,緩緩罩著耶律玄舜,“閣老府中樂班教習的曲子,都是我大宋的曲譜;然則今日為契丹使團而舞,自然要主隨客便,尊重客人所好。所以今晚奴家不為漢家舞,隻舞屈拓枝!”

拓枝舞如唐時風靡一時的胡旋舞、胡騰舞一般,都是西域傳來。經過大唐皇室的重新編排與推廣,便也在北方草原各被傳承、演變成草原民族自己的舞蹈。拓枝舞為健舞,“屈拓枝”則為其中一種,乃是軟舞。

草原民族彪悍,慣喜健舞;清笛如果跳起健舞,恐無草原女子自身的野性之美,所以選取屈拓枝,正是草原舞蹈與軟舞的二合一,既能符合契丹人審美口味,又能展現漢人女子窈窕柔軟的身姿,正是一舉兩得。

“拓枝的曲子,閣老府中的樂班未必奏得;二皇子倒是定然諳熟。不知可否請二皇子為伴奏?”清笛顧盼流轉,眼波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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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麵一時僵住。

清笛的話,看似不過是要求伴奏罷了;可是有心人卻都聽得出,清笛完全是在挑釁。

且不說以二皇子之尊而為一個青樓女子伴奏,已是失了身份;單說清笛故意要跳胡舞,而不肯跳漢家舞蹈來待客,這便是無言的反抗。

沒錯,她是青樓女子,卑賤而不能自主;但是她卻不願為了取悅契丹韃子而跳華夏之舞。樂與舞本是華夏“禮文化”之一種,清笛如此堅持,乃是說華夏之禮不下於契丹胡虜!

再者,大唐將西域樂舞融和進中原文化,拓枝舞體現的正是中華文化對周邊文化的包容與征服——就像任何遊牧民族的鐵蹄彎刀縱然彪悍,卻終究會被中原的農耕文化所消融與同化一般,狼族契丹,別看你今日鬧得歡,誰能最終得勝還未可知!

舞她可以跳,也不當麵拂逆了耶律玄舜;可是她卻要跳自己的選擇的舞,便是明白地說,她的心根本就不肯向契丹人屈服!

縱然契丹人相對粗魯,大多數人沒看出清笛用意來;可是以耶律玄舜的身份,他又如何聽不出清笛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