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跑著做節目的,沒有他們去不到的地方!雖說他一向是個心如磐石潔身自好的神,可是萬一哪天被信眾的欲望動搖了呢?

他不惜豁出麵皮講了這麼私·密的故事,繞了一大圈兒,最後還是把話題引到連念初身上,借著院門旁垂落的爬山虎葉子拍了他一把,勸道:“你以後可一定得以我們為鑒,別和那些凡人因果牽扯太深!”就是那些他真靈附身的人也不能全信,最好把他的真靈弄回來之後就切斷因果!

連念初抹了抹嘴角的藕汁,暗想著:我本來也隻想滿足“你”的心願,沒有別人麼。

☆、幹活

此時天色已然不早了,嶽青峰管不了連念初非要報恩的心,還是管得動他的起居的。他讓連念初在廂房裏挑一間幹淨的,趁天亮收拾起來,晚上才好入住。

這座神廟雖然曆經千年,但修建時就位於天然聚靈之地,又有些他的法力籠罩,房門打開後並沒發現多少積灰,蟲蟻也不敢輕易啃噬。隻要稍微放放味道,換一套床品就能住人。連念初快手快腳地收拾出一間房子,扔掉別人用過的舊帳子、被褥,在木板床上鋪上一層葦席,墊上自己絮的鴨絨褥墊,然後打開門窗通風,人又回到了庭院裏。

嶽青峰又引著他到大殿後去看水渠。

渠底鋪了鵝卵石,水清澈微甜,挨著牆挖了一處幾平米見方的蓄水池。後院裏那片凡人開拓的花園都長荒了,但土地靈氣和水分都足,抓起一把土來攥攥,手感沙沙軟軟的,稍加些力道也能捏合成塊,算是上好的肥土。隻要把上麵的雜草清一清,再好好整地,隨便種什麼都能長好。

連念初的指尖伸出幾莖細根,享受地伸進溼潤的泥土裏,讚歎道:“好土。比我湖邊的土好,我那湖邊都是黏土,種不了正式的靈植,隻能在濕地裏種些慈菇、茭白什麼的,岸上就讓它隨便長些鵝草。你這裏這麼好的土地,要是種一園子菜,四季都不用出去買著吃了。”

他恨不能當場就把荒草拔了,細細整一遍地,種上那些他一直想種,卻隻能在旱地裏生長的蔬菜水果。

嶽青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愉悅的氣息,神識也仿佛隨之變得活潑了一點,笑道:“山裏有的是地方,你想種什麼種什麼,想養什麼養什麼。那些野獸我養著也是白養,你用得上就自己隨便獵來用,需要劈山開路也隻管自己開。反正我的真靈藏在山中極深處,你隻要不把這座山整個兒鏟平,不用擔心傷到我。”

連念初手裏的泥土從指縫間簌簌落下,心中充滿激動。恩人——嶽兄真是太大方了!親生的也不過如此!

果然就應該好好收集真靈碎片,向他報恩!

連念初張開雙臂撲到地上,就像擁抱一樣揮著手臂拍了拍柔軟的土地,下巴抵著地麵笑道:“嶽兄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地)。”

山風忽然有些喧囂,嶽青峰短暫沉默了一陣,低低提醒他:“地上髒,快起來吧,別沾髒了你那衣裳。我要回去閉關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山外有大陣守護,不用擔心安全。你什麼時候要出去叫我一聲,我弄隻腳力送你。”

這話說得比交待遺言還急迫,話音才落,山洞黑暗中那雙眼睛就緊閉上,一應神識全都收回山體中心殘破的真靈裏。

連念初從地上爬起來,叫了兩聲,見他真的不再回應,便走到蓄水池邊,穿著衣裳踩了進去。

反正嶽青峰這會兒也不看他,連念初索性把下半身化成原形,細長的根莖使勁兒伸到水底,紮進了柔軟細致的淤泥裏。

根係插·進泥土裏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沁涼的、帶著靈氣的水一下子被吸進體內,舒服得他打了個激靈,精神陡然振奮起來。池水深有近三米,上麵的水渠裏不斷流入新鮮的山泉,陳水又順著另外一個開口排出,池底和壁上掛著軟軟的、光滑的綠藻。柔緩的水流帶著細小的銀鱗魚從身邊流過,閉上眼睛,感覺就像回到了他那座深闊的靈湖,充斥身體靈氣卻更加濃鬱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