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帶孩子吃個冰棍,去買你們的書,在書店裏蹭蹭空調。我大概要賣到晚上吃飯時,到時候再來找我。”
方晴石不好意◤
他有點激動地點了點頭,依賴地看向連念初,叫了聲:“白……”
白大仙和白先生都不合適,索性就依著當地風俗叫了聲老師,叫他給那位大媽稱了肉。
那塊肋排足有兩斤八兩,共154塊錢,大媽身上沒有零錢,他們也沒零錢,連念初就抹了四塊零頭,把錢都給了方晴石,叫他找地方換零錢。
方晴石平常也會在縣裏擺攤賣點家裏曬的幹菜,基本都是幾塊、十幾塊地賣,賣一天能攢上一百多就算不錯了,現在竟然一下就賣了這麼多錢……
他死死攥著兩張單薄的鈔票,飛奔到馬路另一端的銀行換零錢,然後又攥著一遝厚厚的零鈔跑回去,累得呼哧呼哧地喘氣,單薄的t恤前後心都濕了一大片。
回到攤子旁邊時,周圍的人已經圍上了好幾層,繩子上晾的鴨子也少了兩隻,看來生意相當不錯。他擔心自己排隊時間太長,耽擱了連念初給人找錢,拚命往裏擠,幸好個子不太高,人也瘦,很快就擠到裏層。
連念初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依然在高聲宣傳著這些純天然無汙染的野味,順便又把他賣了一回:“這些山貨平常村兒裏人就在縣城賣了,頂多賣到市裏,省城看都看不見這麼新鮮的東西。這回是這孩子考上了上京的大學——”
方晴石聽他編得上天入地的,正在心虛,一隻手就從他脖領子後伸過來提起了他,嚇得他以為自己給城管抓了。幸好下一秒連念初那不怎麼厚實卻足夠讓人安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全村兒要給大學生湊學費,把過年的東西都拿出來賣了,錯過這一回可就再沒有了!”
他長出了口氣,忐忑地看了連念初一眼,心裏拚命想著“我沒考上大學”,盼著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聲。
旁邊的阿姨和老太太們好奇地問他“考的哪個大學”“考了多少分”“哪個高中的”“能考上上京的大學,有出息啊”。他就覺得像是被人扒了皮晾在這裏,心裏又羞愧又難受,眼圈漲得發紅。
連念初手裏都是油,不好拍他的腦袋,便歎了口氣,擠出幾分愁容替他答道:“就在下麵奉縣中學,我是他的老師。這孩子家裏窮,父母都去打工了,底下還有三個弟妹靠他照顧著,湊學費也難啊!我前兒個去家訪才知道他們困難成這樣,要鄉親湊大學學費,當老師的可不得想法幫把手?我就租了個車把他們兄弟帶進城裏,正好有國外的親戚寄來了新曬的大章魚幹和熏海魚,也一塊兒賣了幫他湊湊學費。”
周圍的大爺大媽看著方晴石急得滿頭冒汗的老實模樣,滿心同情,便都撿著自己能吃會做的、又不太貴的肋排和鴨子買了些。
過了下午兩三點,買東西的人漸漸散去,兩邊賣菜和魚肉的攤子差不多都收攤了,隻有些賣衣服和光盤的還撐著。他們攤子上的野山豬肉也賣了十七斤,桂花鴨賣了二十隻半,章魚片大家都是二兩三兩地試著買,總共賣了二斤六兩,熏魚隻賣出一條一斤多的,火腿卻沒人肯整隻地要。
這些章魚和魚肉是帶有靈氣的深海肉,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