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速度快得讓人心驚。看準了那白影消失的方向後,他們心頭的驚恐就更深:“快給老四他們打電話,那倆人是直接朝著野羊坳子去的!那瘸子天天在咱家裏肯定是偷聽著什麼了,快,不能讓他們把警察再引過來了!”

等他們拿起手電跟在後麵追蹤,連念初已經騎車跑了半座山頭。他扛著嶽青峰畢竟還是有些影響速度,飄飄搖搖地騎了許久才順著金線找到一處掛著藤蔓的隱蔽洞口。

他把輪椅放下,放出神識一掃,便掃到了藏在裏麵的方晴石。他半張臉腫得發亮,眼睛已睜不開了,他父親正在旁邊照著他肩頭踢了一腳,恨恨地低聲罵道:“你這小子害死我們了!早讓你別跟那個外來的混,你娃就是不聽話,把記者引來,是不是又要把警察都引來,害你杠子叔跑了媳婦,害你鐵鋼叔斷了根才高興!”

在他們身邊還有個五六歲大的孩子,蜷縮在母親懷裏睡著,更靠裏側的山壁上還捆著兩名蓬頭垢麵、滿臉麻木的婦人。

洞口處五六個村民守著,手裏有提著自製獵·槍的,有提著鋤頭鐮刀的,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還有人勸方父:“四哥你也別打孩子了,又不是他招來的,都是那個姓白的。也不知這人哪來的,這麼能打,裝得還一副風吹吹就倒的樣,可騙苦了咱了!”

另一名老人抽了口煙鬥,沉聲說:“我早說那個姓嶽的是禍害,他跟石頭長得那麼像,鐵定是家裏人來尋了!你們光看他是個瘸子,可不知瘸子心計深,他把那屋子裏頭堵得風雨不透的,咱想把他弄出來治著點那個姓白的都弄不出來。”

連念初大約猜到洞裏這幾個都是買來的,他們恐怕是見自己半夜未歸,以為自己要找警察來救人,就連夜把們轉移到山裏了。可憐方晴石給他連累,怕是受了不少苦。

他歎了口氣,把鎖塵墊在輪椅下,掄著自行車一揮,把洞外藤蔓齊齊削了下去。裏麵的人驟然看見洞口一片敞亮,忙扣住□□,低低喝了一聲:“誰?”

連念初輕輕答了一聲:“是我。”

那把槍驀地抬起來,槍管卻被什麼東西重重打了一下,走火的子彈打到牆上,引起一片尖叫。兩名蜷縮在牆角的女人尖叫起來,孩子也哇哇大哭,抱著他的母親和守在洞裏的幾個男人都看向空中飄來那一襲亮色衣袍,戰戰兢兢地問:“什麼人?你怎麼會找到這來的?”

方晴石掙紮著坐起來,悲喜交集地叫了一聲:“白老師!”

連念初衝過去抓住他,一個婦人忽然撲上來抓著他的腳說:“救救我,我是被人拐賣進來的!救我出去,我讓我爸媽給你錢!”

他二話不說拎起那女人扔到車後,一不作二不休,索性把另一個麵容呆滯、隻知道哭叫的也扔上去,方晴石拎到車把上坐著。隻那對母子不知是不是拐賣來的,這時候也不方便問,便一總抱進懷裏,跨上車靠神識控製著騎行出去。

門外還有嶽青峰等著他,可他左拉右扯著那麼多人,實在沒地方再擱一架輪椅了,隻好像原先那樣,把自行車抵在輪椅後當作三輪車用。

這樣一來,他就飛不起來,隻能靠自行車的推力在山間野徑裏騎了。

持槍的男人被他拍了一記狠的,一時站不起來,剩下幾個人卻傷得不算太重,抄起槍來追在後麵。他拉上車的母親也拚命打他,要他放了她們母子。

連念初此時沒心情憐香惜玉,冷冷問道:“這孩子是你的還買來的?”

女人呼吸一窒,連念初便皺了皺眉,把孩子丟給車把上的方晴石,拎起那女人說:“孩子若是你的,明天警察查清楚就會還你的。”但若不是,他就順手解救一個和有緣人一樣被賣掉的孩子吧。

他五指一張,女人就掉到地上,扒著石塊爬起來追了幾步,撕心裂肺地哭叫起來。那個孩子也向空中伸手,想要母親抱他,方晴石緊抱住孩子,木訥地問:“小輝是他爸媽打工回家帶回來的,回來時才三歲,可親他父母了,一點都看不出來不是親生的。我是不是……也是這麼來的?”

連念初從口袋裏掏出DNA鑒定書,在一片哭聲中朝他溫柔地笑了笑:“我見到你親生父母和大哥了。他們從網上看到你的照片,立刻就來找你了。當初你是被拐孩子的從他們手裏搶走的,不是被他們賣掉或送人的,他們也苦了很多年,一直在找你。不要怪他們,我想帶你去看看他們。”

方晴海雙手顫唞著,眼淚一滴滴掉下去,聽著他講自己家的故事,借不太亮的天光仔細看著鑒定書。快要騎到山頂的時候,他忽然開口問道:“白老師,我是不是特別不孝順?我剛才聽說親父母來找我,你馬上要帶我見他們之後,我居然特別高興!我都沒想我爹媽今天得多傷心,他們這麼費力地把我藏在山裏,就想留下我,可我……我怎麼能不記著他們的養育之恩呢……”

好像本來也沒什麼恩。連念初搖了搖頭,安慰道:“他們養了你一個孩子,你卻替他們養了仨,時間不夠,數量也抵過了,不用覺得他們欠你情。不過我這才出去一晚,他們怎麼這麼警覺地把你弄山裏了?還有這幾位……難道你告訴他們已經知道自己是買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