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憑本事擒下來的,銘牌也好、傳送出去也好,他都可以隨心動手。可剩下這些人都是借了仙人之力才能拿下的,他還不太願意當連念初的信徒,也就不能拿太多好處,隻將他們捆住,低頭對連念初:“我還要將蔡昭的銘牌送予公子,這些人就請兩位自行處理吧,程某不敢插手。”
連念初揮了揮手:“我們也不參加遴選,要這個沒用。不過這遴選大會跟我印象裏的仙人招考不太一樣啊,各大門派考試不都是先測天賦,然後筆試、麵試嗎?開大會的仙人是哪兒來的,怎麼搞得入學考試跟綜藝節目似的?”
仙人就是仙人,還能哪來的?這倆哥兒仙人跟來收徒的仙人們還不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嗎?
程鬆之納悶地看了他們一眼,看看也甩不脫這兩人,隻好邊走邊說:“仙人還不都是天上來的?要說從前也沒什麼仙人,都是近一兩年來的,還攪得國不似國,民不似民。”
這話讓連念初又想起了剛過去的那座小千世界,那裏諸王都是天神下凡,還有修士門派支持他們,他家鄉難道也是這樣?
……這樣拍出來太重複了,他們的技術又肯定比不上沈老師,片子會沒人看吧?
連嶽二人心情都有些低落,隨口問有緣人那些神仙是怎麼幹涉天下政事的。
程鬆之同樣鬱鬱地說:“本來天下混戰百餘年了,名義上各地諸侯還在天子約束下,其實早都各自為政。我主上據守襄城,以鬆、隆為翼,江、陽相佐,眼看就要收複江盤諸郡,坐擁江表,誰知道天上忽然降了許多神仙,哪兒有打仗的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壓製。
他憤憤地說:“別說打仗,就是兩村爭水的要打起來都有神仙按著不讓打!咱們凡人力量再強也抵不過神仙,仗打不起來,主上的身份不能再進一步,我們這些武人也沒用了。”
幸好那些仙人願意收弟子,各家諸侯便借機把兒孫送來參加遴選,還各自帶了許多忠誠將領相護。一是借比賽展示各自的軍力,也是希望將來孩子有出息了,可以借仙人之力讓自家更進一步。
聽到“一兩年”,連念初頓時就明白了這些仙人的來曆——這幫仙人就是常仙子說的,那些非法點化草木、企圖引誘無知花妖的修士啊!敢情這些人看了兩年王蓮還不夠,甚至在本世界其他大陸經營下宗,恐怕是要打持久戰,年年開花時節去看,想法兒鑽空子點化出無知花妖來。
王蓮有那麼好看嗎?三天就謝了,又不是天天都香噴噴雪白的……
當然,他的小蓮花永遠都是好看的。連念初回頭看著雪白芳馨的女兒,眼角餘光正好看到嶽青峰微微側過臉,朝著他笑了笑,目光流盼,說不出的深情。
他也不知不覺笑了起來,甜蜜地想著:嶽兄跟那些人就不一樣,他當初去蓮花湖看我時就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念頭,隻是因為我跟他的心靈一樣純潔才點化了我成精。
第122章
程鬆之扔下延陵郡那群侯府衛士,轉身朝山下瞳,連念初就騎著車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無論他走往哪個方向都能追上。哪怕是樹木叢生、藤蔓纏滿枝椏,步行都困難的森林裏也騎得穩穩當當,熟透菠蘿的甜香悠然包圍著這位有緣人,聞得他越來越餓。
他忍不住從懷裏掏出幹餅,嚼了幾口,從小溪裏捧了冷水硬咽下去。
清澈的溪水裏倒映出連念初的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身後的嶽青峰倒是被遮得嚴嚴實實,因是低頭抱著孩子,隻露出一點亮銀色的五嶽冠。
程鬆之的餅都啃不下去了,抹了抹下巴上的水珠,無奈地說:“你們要餓了,我就分你們幾塊餅,但是別再跟著我了,我肯定要跟公子一起進攬星宗的,你們再追著我也沒用。”
他從腰間解下褡褳,頭也不回地扔過去。連念初輕笑一聲,接住布袋,塞進一隻油汪汪的醬色熏鵝扔還他,誘惑道:“當我的信徒有什麼不好的?有神庇護的人跟沒有神管的普通人可不一樣,吃的我盡能給你,要修行我也有大千世界的上品功法——再說,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幫你說項,讓你跟你那位公子進攬星宗呢?我隻要你信我,又不要你的身體,不會耽誤你入道修行。”
程鬆之被褡褳砸到懷裏,搖晃著一屁股坐到石灘上,卻顧不得站起來,而是抓著布袋死死盯著他,目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你們認得攬月宗的仙師?真能讓我們公子順利入仙門?那要不……”
他自己倒沒特別想修仙,隻是公子為了太守的大計必須入仙門,成為仙人直傳弟子,所以他跟幾個同為武將之子的人才會同來參選:一是在比賽中幫著公子過關,二來也好在同入仙門之後繼續護衛公子。若是他信了這個白蓮花神就能換得公子入仙門,哪怕自己無緣升仙,也是挺劃算的!
隻是不知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不……不管是真是假,這倆人手上可是千真萬確有昌芸果的,隻要這場選拔賽結束後這倆人能把昌芸果給公子,那就值得他信這個白蓮花大神!
程鬆之想明白了利害,頓時精神振奮,唰地從濕漉漉的卵石上跳起來,朝連念初拱手一揖:“我家公子就托付給神仙了,隻要他能入仙門,我一定認真供奉蓮花真仙,世世代代、永不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