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了幾天,不少敵人更是看著他的大花兒特殊,專挑著他動手,已經累得手臂肌肉暗傷,這一記是將鍋扣在胸上,以胸骨的力量硬接的。

他被戳得倒退幾步,王靖安在後麵射出一支飛箭,連忙上去扶了他一把。

這一上手便覺得他的身體又僵又重,不禁問道:“白道長不是教你仙法了,怎麼不管用呢?”別人這些日子隻是做題考試,他卻是學著呼吸吐納,練功的時辰也不短,居然一點提升都沒有嗎?

程鬆之連忙站穩了,揮鍋擋住翟清下一擊,喘著粗氣說:“不是屬下不努力,實在是我這朵大花太顯眼,敵人都衝著我來——我還得護著花不讓他們碰著,束手束腳……”

他身邊的護衛啞聲笑道:“要不你把花給我,我跟道長練那神神道道的功?今天馬上要過去了,就是還有點時間也留不了多少作業,你替我上課不吃虧!”

周圍的人哄笑幾聲,看著眼前潮水般無息無止的敵人,強撐起精神說笑:“別讓白老師聽見了,不然你又得加卷子了,好好打,打過這一場咱們就能回家,不用再學仙人術了!”

王靖安跟著笑了笑,看誰精神散了,就先朝那邊射一箭掩護。幾箭過後,他見程鬆之在翟清幾人疾攻之下有些不支的樣子,就將箭壺搖給身邊的射手,扯開程鬆之,揮劍頂到最前麵,接下了翟清氣壯長虹的一劍。

他的手臂連著開弓射箭,肌肉也有些僵麻,這一劍差點被磕開,腳步卻一動不動,反手撩劍向上刺去。

翟清擋開他這一劍,右手抖了個弧粘住他的劍尖,朝身後叫道:“許先生,替我拿下那個人!”

許先生本在稍靠後的地方看著草原人,聞言暫時放下後麵,衝到翟清麵前,一掌拍向王靖安。

他身後的護衛緊跟上來,衝開襄城護衛固守幾個時辰的陣位,將五人攔腰切成兩段,各自包圍。那名弓箭手扔下箭,徒手用弓反擊,沒多久便叫人刺在一劍刺入後腰,傳送出島。而程鬆之牢牢跟著王靖安,兩人背貼背站在一起,旁邊站著另一對襄城護衛,眼前一圈都是穿著輕甲、戴著明晃晃護心鏡的禦林軍護衛。

程鬆之忍不住叫了聲“白——”,道長二字還沒出口,王靖安便屈肘搗了他一記,低聲說:“省些力氣吧!就算白道長跳下來,一時也殺不進這裏,何況他還有嬌妻幼子要看顧呢!”

他不敢叫出聲來,心裏卻拚命念著白蓮花神,摩想著那朵蓮花的樣子,比平常對著連念初練習時還虔誠。

他的心靜下來,周圍的廝殺聲像是也跟著寂靜下來,麵前刺來的每一劍的劍路都映在他眼裏,清楚又緩慢。雖然他沒有別人那樣日夜做題練出來的計算力,模模糊糊似乎也能感應到那一劍將要落下哪裏,後麵的掌又要落向哪裏。

他磕開一柄柄劍,砍傷了握劍的手。可是劍他能磕開,那位已晉入先天的許先生實實在在與他相差太遠,那一掌拍向他胸口時,他連換了幾種劍路卻都擋不開那一掌。

可他也不能躲,因為他背後就是他侍奉的公子,他就是為了讓王靖安入仙門才來的,怎麼能自己躲開,讓他腹背受敵?

可惜他看不到公子贏到最後了。

程鬆之一劍連一劍劈下去,瞪著眼睛看著那隻手離自己的胸膛越來越近。就在那隻手快要撫上花瓣之際,背後忽然傳來一股力量,將他推向一旁,那隻本來伸向他胸`前的手落向了另一個人心口。

程鬆之的心砰砰跳動,腦中一片空白,嘴唇已無暇張開,心裏隻念著連念初的神名,眼中倒映著那朵蓮花,想求他救王靖安,別讓他被淘汰出去。

霎時間,他頭上騰起一道虛浮清淡的影子,胸`前的白蓮花輕輕飄起,擋在了那隻手和王靖前胸膛之前,攔了一下。許先生的手改拍為抓,淩厲地抓向蓮花,耳後卻忽地響起一道風聲,側身一讓,卻是一隻雪白的盤子從背後插·進來,托住了王蓮。

他下意識看向身後,程鬆之卻不知是哪來的力量和敏捷度,持劍刺向他柔軟的腹部。劍刃刺入時,這位高手反應稍慢了些,剛剛凝起真氣竟被島上的保護陣法判定為失敗,一臉不可思議地被傳送出島。

翟清也震驚不已,喊了一聲“殺”,便揮劍刺向王靖安。這回程鬆之終於反應過來,抱住王靖安就地一滾,避開幾柄交錯的長劍,趴在他身上問道:“公子,你沒事吧?胸口受沒受暗傷?”

王靖安傷得不厲害,倒是被他壓得有點懵,看著他沾滿灰塵血漬的臉說:“我還好,你沒事就行。快起來,咱們已經撐了這麼多天了,不能敗在最後一步!”

兩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起身便看到一道雪白的背影,左手懷抱嬰兒,右手扶著輛羊脂玉雕成般的自行車立在他們麵前,猶如一座巍峨雪山。

翟清帶來的人都被這人擋在身後,一步也上不來。空中隱隱有光線湧動,不隻是東方天空漸明,而是些肉眼能糊看到的絲狀光芒在攪動,程鬆之學過神修道法,看得比普通人多,扶著公子站在他身後,緊張地問道:“白道長,怎麼了?”

白道長一人一車威懾住所有想上來對付襄城護衛的人,淡淡地說:“本來想悄悄地幫幫你,不驚動本地道友,沒想到嶽兄融合真靈的氣息衝撞了護島大陣,大約那些來收徒的道友們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