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逸寒眼底也是劃過了一抹肅殺之意,但是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昏迷過去的女子肩上。左肩上什麼印記都沒有。他還是記得,上次見過夜傾城的左肩上,分明有“暗夜”的印記。
他微微眯細了眼眸,瀲灩的紫眸劃過了一抹詭譎的光來!
“沒事吧?”盛晚晚趕緊上前來,輕輕搖著昏迷的月茹,也沒有意識到軒轅逸寒突然看著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月茹被輕輕搖晃著,微微睜開了雙眸來,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沒事了,沒事了。”盛晚晚心下滿是愧疚,拍著她的背脊,“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她輕輕掃視了一眼眼前的月茹,還好隻是衣衫被拉扯了下來,其他的並無不對。
大概是因為正要做什麼的時候,白絕塵出現才會剛好阻攔了他的下一步行為。
月茹蒼白著臉搖頭,她也記不大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送太後回去休息。”軒轅逸寒淡淡道,落向盛晚晚的目光帶著一絲玩味之意。
盛晚晚沒有感覺到,也顧不得去問什麼,隻是點點頭道:“我送太後回去吧,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請攝政王給太後一個交代。”
“自然。”男人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
盛晚晚奇怪地看著他,也不再多說什麼,便扶著月茹往外走去。
“本王記得,太後的左肩上,有暗夜二字?”剛走到門邊,盛晚晚聽見了身後男人的聲音,她的身子驀地一僵,心中暗暗道了一聲不好。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盛姑娘應該也知道?”男人逼迫的聲音,讓盛晚晚心中滿是震撼。
盛晚晚很假地笑了笑說道:“嗬嗬,王爺這就不懂了,這肩上有東西多難看啊,太後讓我給她抹掉,自然是謹遵太後旨意了。”
身後的男人不說話,但是那股壓迫感簡直十足!
盛晚晚不知道這樣的理由,他會不會相信,卻又緊張地都忘記了呼吸。
月茹被刺激了,也無心去理會他們兩人的談話,麵色蒼白如紙,便就這麼無力地倚靠在了盛晚晚的身邊,不說話。
她們一走,閻澤入了屋內,輕聲道:“爺兒,成王如何處置?”
“先關著。”男人收回視線,淡淡道。眉卻是微微蹙起,似乎正在思索什麼問題。
閻澤看著王爺的表情,有些疑惑的想著,這會兒王爺這是在想什麼呢,竟然這麼入神?雖然他也知道那軒轅明傑的確是還有點用處,可是關個成王至於讓王爺的表情這麼奇怪嗎?
……
琅月王朝的狩獵節要持續五天,因此他們還要在這林子裏過兩天才能走。
這帳篷都已經搭好了,白天的事情讓不少人都覺得心驚不已,那場大火讓人心驚膽戰,簡直是讓人睡不好。
古代人的帳篷搭的也挺好的,而且因為是皇家的帳篷,所以搭的很大,這種奇葩的習俗,讓她頭一次瞧見。她把月茹安頓好,就換回了太後的裝容,幹脆把自己肩上的暗夜兩字一並掩蓋了。
軒轅逸寒那人,肯定會懷疑了。
“晚晚,你做什麼?”梨晲給月茹喝了一杯安神的水,剛巧瞧見了盛晚晚這般奇怪的行為。
“沒什麼,我覺得那人說不定猜出什麼來了。”她輕輕道,眉微微隆起,似乎有些不安。
梨晲目光頓在她的肩膀上,莫名覺得這個丫頭是有東西瞞著她呢?
“明ri你帶著月茹先離開吧,今天這麼一鬧,估計暫時沒人會再來動我了。”軒轅逸寒這丫的,雖然有時候挺可惡的,可是他卻總是有讓人安心的能力。
梨晲點頭,看著盛晚晚的眼神帶著一絲擔憂,“晚晚,你自己小心。”
“好。”盛晚晚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她記得前麵不遠處正好有溪流,她要出去洗一洗,今天白天扒拉植物,手上全是泥土,甚至指甲裏都是土。
走了兩步,瞧見了一隻圓鼓鼓的東西正好奇不已的看著她。
盛晚晚記得這東西,上次這東西可是咬了她一口。微微眯細了美眸,看著那圓滾滾的東西邁著兩隻小短腿蹦躂著過來,那豆大的眼睛正打探似的看著她。
這東西,乍然看之下還有點像是西瓜,圓溜溜的,可是顏色卻是白色的,身上光華無比。不知道這是什麼動物,好奇特的樣子,她記得這東西叫玉蓮。
“女人,太後。”小東西嘴裏吐著沒有語法的話,“你,咬你我。”
雖然這話毫無語法,可是她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這家夥知道是咬了她的,她不能讓這東西告訴軒轅逸寒,萬一被知道了,她都可以預見自己的下場到底是有多麼悲慘了。
可是這個時候又不敢動手把這東西給解決了,萬一它再咬一口呢?
玉蓮繼續嚷著,“咬你我,咬,有毒。”
“呸,死東西!”她暗罵了一聲,左右四顧一番,做賊似的從儲物空間裏掏出了一顆糖果給它,“吃吧,很好吃的哦。”
玉蓮眨巴著豆大的眼睛,瞧著躺在手心的糖果,它上前嗅了嗅,非常給麵子地吃掉了。
“乖,日後當做不認識我。”盛晚晚見它吃下了,心下還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往溪流邊走去。
那圓滾滾的小西瓜再次蹦躂著跟上了,似乎是吃上癮了。
盛晚晚嘴角抽動,見它又跟上了,隻好將手中的糖果往遠處拋去,讓它自個兒去撿起。“真是麻煩,堂堂的攝政王養個這樣的寵物?”她狠狠鄙視了一陣,一時沒看路,剛走了兩步就撞上一堵肉牆上去。
她捂著額際,有些惱意在眼中劃過。
抬眸,就對上了那雙攝魂的紫眸!
瀲灩的光華在眼中一閃而逝,很快歸於平靜。男人低垂下眼簾,注視著眼前的少女,挑眉問道:“太後對本王的寵物有意見?”
“沒……”真是很倒黴,竟是在這裏碰見了他。她忽然有些擔心,剛剛和那隻寵物的對話,是不是讓他聽見了呀?
可是看著眼前男人的神情,似乎不像是知道的樣子。盛晚晚懷疑地再次多看了他幾眼,以確保這個男人真的沒有懷疑。
“盛姑娘呢?”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盛晚晚輕輕哦了一聲說道:“走了,盛姑娘是個大忙人,她把事情都告訴哀家了,下次王爺有何吩咐便直接告訴哀家便是了。我們是好姐妹,王爺不用顧忌。”
她拍著胸膛,傲嬌地抬頭看著他,卻是不經意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她隱約覺得詭異,不過卻還是強自裝作很鎮定的樣子。
“太後是要去洗漱?”他目光落向她,將她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眼。
盛晚晚點點頭,以為他這是要去睡覺了,趕忙諂媚地說道:“攝政王還是早些歇下吧,畢竟今日也累著攝政王了。”她一邊笑嘻嘻地說道,一邊挪動著腳步往前方溪水而去。
“本王正好也要洗漱。”
結果剛走了兩步,身後的男人不疾不徐地出聲,這話讓盛晚晚差點一個趔趄摔下去。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這男人,很想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盛晚晚的嘴角抽了抽,非常不解而詭異的看著他問道:“攝政王,應該不需要特地跑到溪水邊去洗漱吧?”身為攝政王,自然會有人鞍前馬後,給他端茶送水吧,這會兒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可真是雷的她外焦裏嫩。
可惜對方沒有覺得不對,坦然道:“本王喜歡自己動手。”
喜歡自己動手……
盛晚晚隻感覺頭頂有無數隻烏鴉嘎嘎飛過,她很想咆哮,他丫的是不是出門前腦子被門給夾過,現在又突然來發神經了呀?
“攝政王還有如此嗜好。”她皮笑肉不笑地出聲。
軒轅逸寒卻是仿若未聞一般,越過她往前走去。
看著男人英挺的背影往前走去,盛晚晚隻能硬著頭皮跟上,走了兩步,忽然又出聲問道:“攝政王,哀家問個問題呀,你是不是真的中過毒呀?”
他蹙眉,大抵是不悅了。
“沒關係呀,你不說就算了,我不過是隨便問問。”盛晚晚感覺到他眼底的冷光,便知道傅燁之前說的話是真的,他身上有奇怪的毒,隻是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毒啊,她和他靠近過這麼多次竟是絲毫未曾察覺?
下毒的人一定是個用毒高手。
她聳聳肩,便走到了溪水邊,蹲下身來洗手,甚至還要把指甲裏的泥土一起洗幹淨。
看著少女的背影,男人也未出聲說什麼,目光漸漸深邃。
他想不明白,這個人和盛晚晚是什麼關係,第一次見到盛晚晚的時候是在馬路上,當時那女子蓬頭垢麵,而太後分明還躺在皇宮中,不可能重合在一起。可是又莫名,有些詭異的相似?
“王爺不是要洗漱嗎?”沒聽見身邊男人的動靜,盛晚晚不解地轉過頭來,發現他就站在不遠處,隻是有些距離,又站在背光處,她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她撇撇嘴巴,非常幹脆地脫下鞋子,把自己的小腳丫放在了水中。
看著她竟是當著他的麵,把衣裙挽至腰間打了一個疙瘩,還把裏麵的褲子挽起至膝蓋處,在溪水中一點形象都不顧。他蹙眉,隱約不悅。
這丫頭,似乎一點自覺都沒有。
“本王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水。”
盛晚晚聽到他這麼說,下意識地低頭看見了自己的腳,嘿,自己洗過腳的溪水,某王爺應該是不會用了?心中掠過了一抹笑意,臉上還是那副故作驚訝而無辜的神色。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啊,早知道我就讓攝政王先洗了。”越是讓他想吐越是開心。
她跳上了岸邊,隨意用身上衣裙裙擺擦拭自己的腳丫子,那動作可真是粗魯,一點都不淑女。
這般行徑,簡直是讓身後的男人無法忍受。
盛晚晚一點都不自覺,抬步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他擋住了她的去路,她輕輕挑眉道:“攝政王還是早些洗漱休息吧,免得明天打獵沒有戰利品……”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高大的身影忽然迫近。
她不免皺眉,隱約覺得,這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