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冰雪傻愣住了,因為梨晲的話,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裏。
炎曜是允許太監娶妻的,雖然太監不能人道,可是娶妻這件事情上,卻無人會反對。
她的臉色如死灰。
“你,你等著,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趙冰雪明白過來,匆匆忙忙把身上淩亂的衣裳開始整理。
可是她終歸還是慢了一步,那頭已經走來了人。
花墨炎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緩緩往這個方向而來,他的臉色帶著幾分怒意。
趙冰雪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看著梨晲那一臉看笑話似的嘲弄之色,她一個狠心下定,迅速上前來,苦澀地開口道:“陛下,求陛下為微臣做主!”她哭著跪在了地上。
梨晲抬眸,看著已經走近的花墨炎。
她沒有行禮,也懶得去行禮。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麵對他。
之前的矛盾,分明還擺在他們之間。
花墨炎大步走向了她。
看著他忽然走來,梨晲的心又開始不規矩地跳動,她不自覺地挪動了一下腳步,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頓覺自己這樣的逃避之色,太過明顯了。
“發生了何事?”他問的是梨晲。
梨晲不說話,她知道她不說話,這趙冰雪也會急著解釋的。
“陛下,這梨公公當眾*微臣,還試圖要八光微臣的衣裳,嗚嗚嗚……”這橫豎都是一個結果,她身上淩亂的衣裳,總不可能要告訴所有人是自己撕開的吧,所以現在隻能把梨晲給拖下水了。
聽見這話,梨晲覺得好笑。
也許之前花墨炎不知道自己是個女人的時候,會覺得這話可信,可是現在,他花墨炎分明知道她是個女人,怎麼會相信這種胡話?
花墨炎冷冷勾唇,也覺得這話是個笑話。
“把趙大人送出去,日後,不許她再踏入靈霄宮。”
“陛下,為何?”那跪著的趙冰雪猛地抬頭,滿臉震驚。
花墨炎卻連一眼都不願多看,揮了揮手,示意趕緊把人給拉走。
趙冰雪叫的更加誇張了,“不,陛下,不要啊!微臣知錯了!”
她叫的尤為淒慘,好像是被打入冷宮似的絕望一般。
可這分明還沒到這種地步,她叫的這般,還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人被拖出去,遠了,還依稀可以聽見她的叫聲。
梨晲將目光落向眼前的男人身上,他站的近了,那熟悉的龍檀香又縈繞在了鼻尖,輕輕撓動著她的心房。
花墨炎沉聲問道:“她可有傷到你?”
傷她?
梨晲忽然覺得好笑,她梨晲是什麼人,更何況就趙冰雪這種貨色,恐怕是還威脅不到她。
“我沒什麼事。”她垂眸,覺得他的神情好像在意過頭了。
花墨炎皺眉看著她,目光將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為了確定她是真的沒事才好。
“我,我真的沒事。”他的目光太過熾熱,好像能夠穿透她的身體一般,以至於讓她的心底震動地厲害。
“沒事就好,隨朕出宮。”他輕輕歎息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聽見他這麼說,梨晲暗暗捏了自己一把,讓自己保持著清醒之後,才好跟隨著他往外走。
馬車都已經在宮門口安排好了。
花墨炎先上了馬車,見梨晲還站在遠處不動,掀開簾子,皺眉催促:“怎麼?”
“我,我覺得我可以走路。”嗯,走路好,走路可以減肥,走路可以鍛煉身體,最重要的就是走路可以摒除一切可能和他單獨相處的危險事件。
花墨炎皺眉,卻難得地沒有說什麼,賭氣似的將簾子放下。
馬車內響起了他的聲音:“啟程。”
驚雷又不敢將馬車駕駛地太快,怕梨晲追不上馬車,可又不敢去多問,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要被自家陛下給弄死。
看著那馬車就真的在眼前絕塵而去,梨晲站在原地撇嘴。
這男人,還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
可這也反倒是給了她一個出宮的正大光明理由。
馬車裏的花墨炎閉著眼眸,卻又覺得驚雷馬駕的太快,出聲吩咐道:“慢點。”
這兩個字,讓驚雷怔了一下,恍悟地放慢了速度。
陛下也真是奇怪,明明心裏在乎的要死,可是偏偏要做的這麼人不知鬼不覺。
大街上,這輛馬車以極慢的龜速往前行進。
後麵不少馬車車夫都在大罵,對前方這輛馬車的速度極為不滿。
然而花墨炎無動於衷。
挑開簾子往外看,忽然臉色一變,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
梨晲不見了蹤影!
這該死的女人,可真是一點都不知好歹!
“停車。”他沉著聲吩咐道。
突然叫出停車,讓那趕馬車的驚雷頗為不適應。
驚雷啊了一聲,卻還是聽命地勒住了馬韁,有些疑惑地回頭看自家陛下。
“陛下……”
“去書坊街。”花墨炎已經猜到了梨晲可能去了哪兒,絲毫都沒有猶豫就吩咐出聲。
對於陛下這麼果斷的話語,驚雷很疑惑。
什麼時候開始,他家陛下都如此了解一個人了,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奴才,真是詭異。
花墨炎的心情卻完全不似驚雷,此刻臉上簡直是暴風驟雨,一股欲要發泄的怒火就要冒出。
他對這個女人真的是夠容忍了,忍到了最後,他恐怕都要出內傷了。
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很鬱悶。
驚雷聽命地駕駛著馬車往書坊街而去,一路快馬加鞭,直至到了街口。
隻是這書坊街街道狹窄,不適合馬車行進,因此花墨炎也下了馬車來。
突然出現一位身著華貴氣質非凡的男人在這條不惹眼的小街上,使得這條小街越發惹眼了。
不少人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帶著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