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國書,連去年的都要了過來。

胤禛打著找茬的主意,將那國書上下左右仔細的瞧了好幾遍,誓要找出幾個漏洞出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看到其中的某個稱呼的時候,胤禛怒了,拍桌子起身:“這朝鮮,果然是有不臣之心!”

胤礽抬頭,很迷茫的看胤禛,胤禛手指在那國書上使勁戳,讓胤礽看他指著的兩處字——一處是需要避諱的玄字,一處是不能避諱的崇字,國書上很大大咧咧的將前者給寫出來了,而將後者少寫了一筆給避諱過去了。

☆、衡量

不管那個失誤是多麼的小,胤禛既然是已經決定給朝鮮一個下馬威看看了,自然是義憤填膺的使勁誇大了,就差將朝鮮說的明天就要攻打京城了。

胤礽一開始隻顧著高興胤禛是和他站在統一戰線的了,後來就有些疑惑了,伸手拍了拍胤禛的肩膀皺眉問道:“四弟,你可是被聽說了什麼消息?”

看胤禛那樣子,就好像是和朝鮮有深仇大恨一樣。胤禛本身是康熙第二寵愛的皇子,又沒怎麼出過京城,朝鮮來朝賀的時候,也不是胤禛接待的,也就是說,朝鮮不敢也不可能得罪胤禛,那麼既然不是兩者結仇,就是胤禛真的知道一些什麼內幕?

“沒有。”胤禛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有些太過了,不過,他反應倒是快,馬上就想到之前自己和李中炳說的那個“交通”的事情了,於是身子往胤礽身邊側了側,悄聲說道:“我這裏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太子殿下,要是做成了,那可是流傳千古的事情,但是前期需要的投入比較大,短時間內也可不能收到什麼成效。”

胤礽蹙眉,手指在國書上摩挲了兩下。他也是知道一點兒國情的,康熙從來不隱瞞他。看起來,大清是國富民強的,但實際上,盛年美景下麵蓋著的,是滿目蒼夷。

從康熙繼位開始,要擒鼇拜,除三藩,收複台灣,平定蒙古,對抗沙俄,在康熙三十六年之前,幾乎年年有戰爭。其實戰爭不是很稀奇的,曆史上每一個皇上在位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有戰爭的。除了大宋朝那個著名的仁君,四十年硬是沒發生過任何一次戰爭。

但是壞就壞在以康熙為首的統治是蠻夷的統治,這些戰爭,有些能得到漢人的支持,有些則完全和漢人沒有任何關係,有些甚至是被漢人反對的。整個國家最多的是漢人,就算滿人入關的時候殺燒搶掠的得了不少寶貝,但更大的資源依然是掌握在漢人手裏的。

所以,這戰爭,最後買單的肯定不是漢人,隻有康熙這個當皇上的,才是最後付出代價的人。於是,打了多少年的戰爭,康熙就得出多少年的兵器糧草戰袍等東西的錢。再加上八旗的供養,年年都要給出那麼一大筆錢,給完連個收據都得不到。

而康熙的運氣大概是太不好了,他倒是仁慈寬容是個明君,天天兢兢業業的看折子商量政事。簡直就是曆史上最辛苦的皇帝了,和明朝那些從來不早朝的皇帝相比,康熙真是勤奮到家了。

奈何老天不給麵子,年年有災情,不是水災就是旱災,不是旱災就是雪災,不是雪災就是風災,從來沒有消停過。偶爾消停了一次,還必須得出個民間造反的阻止,康熙得繼續給錢去平反。

賬本要好看,得收支平衡才行。大清的支出有了,那是很龐大的一筆數字,可是大清的收入,仔細翻看賬本,就算是你將賬本給盯出來個窟窿,都多不出來一分錢。

田稅不少,但是因為災情,總是免稅幾年的。商人倒是賺錢多,但是商人稅收低,國庫也收不了多少。內務府倒是個大頭,隻可惜賺來的錢都是八旗分了的,進國庫的隻是一小部分。這麼一來,收支是無論如何都平衡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