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知道就連如今得寵的鈺嬪冒犯了鈺嬪都被懲罰了,她又有什麼樣的籌碼肯定自己對付了靳蘭軒,不被皇帝所怪罪?
還是,她也已經失去了理智,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靳太後回宮之前,不惜一切除掉那個威脅到她後位的女人。
可是,以她這些年的觀察,皇後邵清姿絕不對是那種莽撞行事的人。
邵皇後一向是比較信任她的,很多事也交給她去做,可是這一次她卻一句話都沒有向她提過,讓她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她太過行事小心,還是皇後根本就沒有要現在對蘭妃下手的意思,隻是她與傅錦凰都多想了。
“墨嫣,這園中梅花開得不錯,讓花匠剪幾枝差人送到淩波殿去,鈺嬪今日不能出來看,讓她也看一看。”皇後側頭笑語道。
“是。”墨嫣連忙吩咐了人去找園中的花匠,去辦皇後吩咐的事兒。
傅錦凰將折下的梅枝隨手丟下,將手揣進貂皮套袖裏取暖,慢悠悠地說道,“好了,這裏已經看得差不多了,臣妾覺得沒什麼遺漏的,便先回去了。”
“有勞皇貴妃陪本宮走這一趟了。”皇後溫文笑語道。
傅錦凰淺淺行了一禮,“臣妾告退。”
說罷,帶在皇貴妃儀仗義的簇擁下人便離開了。
皇後攏了攏了身上的鬥蓬,靜靜望著傅錦凰離開的方向,道,“墨嫣,本宮再瞧瞧這周圍,你去漪蘭殿走一趟,就說本宮有要事請蘭妃到清寧宮。”
墨嫣抿了抿唇,道,“若是蘭妃不肯來呢?”
畢竟,蘭妃回宮之後,就一直不曾到清寧宮向她這個正宮皇後見過禮,又豈是她這樣一句話就能把人請得動的。
皇後側頭瞅了她一眼,聲音有些冷,“怎麼?你現在連個人都請不動了。”
“奴婢現在就去。”墨嫣欠了欠身,轉身快步離開了梅園。
漪蘭殿,如她所預料的一樣,她傳了皇後的話,蘭妃並沒有要去清寧宮的意思。
“本宮今日身子不爽快,麻煩您回去替我回了皇後,本宮改日好些了再過去。”靳蘭軒懶洋洋地坐在暖榻上,極其舒坦的樣子。
邵清姿即便她今日貴為皇後,但邵家又豈是與靳家相提並論的,她便是不去見她,她又能奈她何?
“蘭妃娘娘,奴婢請你還是去一趟的得好。”墨嫣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於情,皇後娘娘已經辛苦幾日為你娘娘操辦賞梅宴,於理,她到底是正宮皇後,你……隻是妃嬪。”
這話一說,靳蘭軒麵色明顯地不好看了,冷然一笑道,“一來,本宮又沒有求著她操辦賞梅宴,自不必去領她的情。二來,本宮舊病未愈,若是吹了風舊疾複發,這個責任你擔待得起嗎?”
墨嫣淡淡地揚了揚唇,勾起一絲嘲弄的笑,她原以為皇貴妃傅錦凰在宮中已經算是張揚的了,今日可算是見著更厲害的角色了。
“皇後娘娘體恤蘭妃娘娘大病初愈,故而娘娘回宮一直未去清寧宮請安,皇後娘娘也不曾怪罪,可這大夏後宮裏的正主終究還是清寧宮,明天的賞梅宴也是皇上同意了的,蘭妃娘娘若執意不願前往,便是鬧到皇上那裏,怕也不甚好聽。”
在這宮裏,她所倚仗的不過是夏候徹對她的情份,等到有朝一日她在皇帝心中再沒有分量,她幾乎可以想象她會落以什麼下場。
當然,這不是一朝一夕就會發生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