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湮一身白衣安靜地在一片廢墟中焚香祭拜,喃喃道,“爹,娘,笑笑,我終於把殺了你們的凶手帶到這裏來了。”
聽到這樣的話,帶著人衝進門的夏候徹不由一震,這個把她引到這裏,就是要在顧家人死的地方殺她。
這麼一想,她不由打了個寒顫,這個女人的可怕身手她是見過的,
不過,這麼多的身手高強的侍衛,還有靳家的死士,她就不信還除不掉她一個顧清顏了。
“顧清顏,你把珩兒藏到哪裏去了?”
青湮沒有理會身後的人,默然撒完了手中的冥紙,蹲下身倒了三杯酒一一倒在地上,做完了這一切方才站起來,緩緩轉過身去。
“不是口口聲聲說顧家的事與你無關嗎,不是說你從來沒來過這裏嗎?”青湮冷然而笑,哼道,“今天,你倒是來得挺快的嘛。”
“顧清顏,你我之間的恩怨,你大可以衝我來,孩子什麼都不懂,他是無辜的,向他下手算什麼本事?”夏候縭道。
她現在還不知道宗珩被她藏在了什麼地方,不敢輕易對她動手。
“無辜?”青湮仰頭失笑,半晌笑意一收,冷聲道,“你的兒子無辜,那我的女兒何嚐不無辜,她當年才一歲,你怎麼就沒放過她?”
“顧清顏,宗珩是我的兒子,但他也是淩之軒的骨肉。”夏候縭緊張地說道。
她知道她恨她,可總還是顧念著淩之軒的情份。
“夏候徹,你以為我與他現在還有什麼情份,想讓我看在他的份上放過你兒子,你真當我顧清顏是傻子嗎?”青湮冷笑哼道。
對,因為那個男人,她曾經傻過。
可是,已經蠢過一次了,她不想再蠢第二次。
“你傷了我兒子,你今天也休想活命。”夏候縭憤怒地道。
“事到如今,我還會怕死嗎?”青湮掃了一眼她身後的人,冷然道,“隻不過,今天死在這裏的是你還是我,那就不知道了。”
“不怕實話告訴你,他之前……是要與我和離,跟你遠走高飛的。”夏候縭坦言道。
青湮麵色微變,“什麼和離?”
“他連給皇兄上呈的和離書都寫好了。”夏候縭瞧著她麵色驚訝,連忙繼續說道。
世界上有哪個女人,願意承認自己的丈夫心裏想的念的是別的女人,隻不過她現在真的沒有辦法,隻有寄希望於顧清顏能看到宗珩是淩之軒的骨肉分上,不要加害於他。
靳家的密探已經一路尋著顧清顏的行蹤在追查宗珩的行蹤,一旦找到了孩子,她才不會再跟她多加廢話。
當日在永壽宮沒能將她就地正法,今日便是除掉她的最佳時機。
“所以,你才迫不及待地把我引入宮中,向我坦白顧家的滅門案,逼得在永壽宮裏殺了人,再引他來看到那一幕,讓我落到百口莫辯的地步。”青湮一句一句一說道,字字含恨。
她一直不明白,她怎麼就突然承認了顧家的滅門血案,原來是要逼得他們反目成仇,將他留在自己身邊。
不過,這樣的原因卻也是她不曾想到的。
她不知道,他當時是做了那樣的決定。
“我也不想做到這一步,是他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夏候縭說著,聲音有些激動顫抖,“如果不是你出現,他不會想要離開我和珩兒,五年來我苦心獨詣地等著他,隻要他還在我身邊,即便他一直放不下你,我也認了。可是,到頭來他還是要走,要拋下我和珩兒,我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他,不能就這樣讓我的孩子失去父親。”
“你確實很不容易,那般費盡心機把我顧家除掉,再裝做與他偶遇的樣子施以援手,用這樣欺騙的手段把一個男人留在自己身邊,你就真的幸福嗎?”青湮望著數步之外的人,隻覺得可恨又可悲。
也許她是真的有喜歡淩之軒,但更有著自己看上的人,卻和她這樣的平民百姓在一起,皇家貴族的驕讓她難以忍受這樣的挫敗,所以才那樣不擇手段地也要得到。
“那也是我的事,不必你來操心。”夏候縭道。
雖然,她最終得到她的人,卻一直擁有不了他的心,但這五年他們一樣過得好,如果沒有這個突然冒出來,他們這一生都會在一起,相依相伴,白頭到老。
“你們的事,我自然不操心,我要的隻是你為五年死在這裏的人付出代價。”青湮麵目冷然道。
“顧家的人是我殺的,你的女兒也是我殺的,你要報仇衝我便是,休要害我兒子。”夏候縭緊張地道。
雖然她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殺之而後快,可是宗珩還在她手裏,她隻能咬牙一再忍耐……
可是,這樣被動的局麵對她是極其不利的。
“那麼心疼你的兒子,那好啊。”青湮冷冷笑了笑,道,“你就在這裏,就在殺害我顧家滿門的地方以死謝罪,我便放了他。”
“你……”夏候縭咬牙切齒,握劍的手一緊,卻又不得不忍耐。
“怎麼,怕死了?”青湮冷笑,道,“那你憑什麼要我放了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