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凜冽,妃陵外的平原上兩人卻一直默然相擁。
直到暮色降臨,冰涼的雨滴打在了臉上,鳳婧衣仰頭道,“下雨了,我們該回去了。”
雖然兩人一直路快馬趕回去,可回到宮裏還是都淋成了落湯雞,蕭昱將她送回了房吩咐宮人伺候她更衣傳喚太醫,方才自己回到寢殿換了衣服。
再到偏殿暖閣之時,禦醫已經診完脈開了方子,見著他進來見了禮稟報了一診脈的狀況便退下去了。
鳳婧衣正捧著剛送來的驅寒湯裹著被子窩在閑上,看見他進來不由笑了笑。
“你們先下去吧。”蕭昱朝一眾伺候的宮人道。
“是。”宮人們躬身都退了出去。
蕭昱看到她還濕著的頭發,便拿了幹的帕子坐到床邊細細幫她擦拭起來,“早知道會下雨的話,今天就不帶你過去了。”
鳳婧衣捧著碗喝完了藥湯,將碗遞給他道,“隻是淋點雨而已,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比起在大夏掉冰湖,跪雪地,這已經是小菜一碟了。
“就你那一到冬天就弱不驚風的身子,能好到哪去。”蕭昱說著,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確定沒有發熱才舒展開眉目。
“倒是你,還有傷在身,淋了雨沒事吧。”鳳婧衣想著傷口若沾了水最易發炎讓人發燒,不由也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蕭昱失笑,一垂眼卻看到因為伸手而露出的手臂,一道長長的疤痕映入眼簾,一把抓住她的手問道,“這是哪來的?”
鳳婧衣縮了縮手,想要遮起來卻又抽不回手。
他細細去看,才發現手心也有傷疤的痕跡,卻已經淡化了不少。
“已經長好了。”她小聲說道。
雖然一直用了淡化疤痕的藥膏,但手臂上這傷痕太深,效果也就緩慢了。
蕭昱緊抿著唇,眉眼間一片駭人的沉冷。
他一直沒有刻意去問過在大夏這些年的事,隻是不想知道關於她與夏候徹的種種,可是看到這些,他想她在大夏宮裏也過並不好。
“阿婧,對不……”話還未完,她已經仰頭吻上他的唇,封住了他自責的話。
蕭昱吻了吻撫了撫她貼在臉上的濕發,起身披上衣袍。
成親的事她還是不肯讓步,再談下去肯定又是不愉快。
說罷,起身在殿內的櫃子裏找出了新的被褥,鳳婧衣裸著被子站到床角看著他忙碌著更換褥子,然後給了她幹淨的被子,將滿是狼藉的被褥拿布包起,放到櫃子裏準備夜裏了再拿出去處理掉。
“我讓人給你送東西來。”蕭昱望了望縮在被子裏的她說道。
鳳婧衣點了點頭,“嗯。”
蕭昱起身離開,不一會兒功夫便有宮女進來,送了月事要用的東西。
之後,兩人關係雖也親昵,但為了不再發生那樣走火的窘事,她再沒敢去主動親他的唇……
在北漢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轉眼已經耽誤了大半個月了,可她卻一直未能開口向他說起冰魄的事情。
可是百日落的時間,也剩不了多少了。
一早她剛用過晚膳,蕭昱還在勤政殿早朝,一位年邁的公公來到了未央宮,看到玉蘭花樹下曬太陽的人,上前道,“太平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