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一直想成為那個玉佩的主人,也想與那個送她玉佩的人相伴到老,可是現在……她還怎麼用那麼多條人命換來的性命,拋卻一切與之長相廂守。
在上官敬遺體前跪了一夜,她是後悔自己來到大夏的,如果自己沒有冒這樣的險,也許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是,當時若有別的出路,她又何嚐想走這一步。
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沒有資格後悔,也沒有資格退縮。
午膳時分,夏候徹從書房過來,尋到內殿隻看到一個人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連他進門都沒有察覺。
他輕步走到她身後,雙手搭上她的肩問道,“發什麼呆?”
鳳婧衣倏地回過神來,掩去眼底的異樣,扭頭望他道,“你回來了。”
“朕都在你背後站好一會兒,這時候才問?”夏候徹說著,在她邊上坐了下來。
“嬪妾沒有聽到。”她淡笑說道。
“一個人想什麼,那麼入神?”夏候徹道。
鳳婧衣抿了抿唇,說道,“嬪妾在想……孩子該取什麼名字?”
“哦?”夏候徹眉眼間掠起笑意,端起茶抿了一口問道,“都想了什麼?”
“想的都不好。”她笑語道。
“這日子還長著呢,回頭朕想好了給你一一列出來,你再挑一個就行了,不必這麼費神。”夏候徹擱下茶盞,拉住她的手含笑說道。
“嗯。”她沒有再多言,隻是吩咐了沁芳準備傳午膳,不願再看到這個男人說起孩子時的歡喜雀躍。
午膳之時,孫平帶著一人過來,稟報道,“皇上,鈺妃娘娘,下午表演戲法的都安排好了,奴才把要名字都列好了,娘娘想看什麼挑一挑,也好讓他們先準備著。”
說著,將名冊遞了下來。
夏候徹拿過遞給了她,朝孫平問道,“安排在哪裏?”
“就在皇極殿西側的園子裏。”
皇帝一副恨不得天天自己看著人才放心的,他哪裏敢安排得遠了。
夏候徹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她挑得費勁,直接拿了冊子一合上道,“讓他們有什麼演什麼,今天演不完還有明天呢。”
“是。”孫平應了應聲,帶著人退了下去。
夏候徹看著已經放下碗筷的人,動手又盛了一碗湯給她,“喝了。”
鳳婧衣皺了皺眉,還是端著碗硬著頭皮喝了下去,可剛一擱下碗便一把捂住了嘴,沁芳連忙叫人端了痰盂過來。
夏候徹瞧著她硬是將剛吃過的午膳給吐了幹淨,不由有些眉目糾結,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道,“叫太醫過來看看。”
沁芳端來漱口的水,說道,“吐完了就好了。”
夏候徹等到她漱了口,將她扶回了內殿,直到太醫過來診過脈了才安心離開。
沁芳又重新給她備了膳食送來,問道,“再有一個時辰,楚王就要出宮了,主子有什麼打算?”
上官將軍千裏迢迢來了盛京,隻怕不見到她,也不會輕易離開。
鳳婧衣沉默了許久,道,“把那個裝玉佩的盒子拿過來吧。”
沁芳聞言起身到梳妝台將東西給她取了過來,道,“上官將軍想來也是不放心主子才來的,雖然現在處境艱難,但你總要見他一麵。”
之前傳出南唐長公主在盛京被處死,隻怕也正是因此,他才不放心趕來盛京相見的。
鳳婧衣接過盒子卻始終沒有打開,隻是道,“你把裏麵的東西交給楚王,托他帶出宮交給那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