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這……”況青看他說話的神情,自然也猜到這封信上所寫的是什麼了。
“快去吧。”蕭昱說罷,轉身便離開了,似是生怕自己再後悔一般。
況青咬了咬牙,將信收起迅速出了客棧趕往榆城的方向。
鳳婧衣看到回來的人,咬了咬唇,道,“蕭昱……”
“阿婧,我已經讓人送信前去榆城,請大夏幫忙找熙熙,一定能把他找回來的。”蕭昱淺然一笑說道。
鳳婧衣驚怔地望著他,一想到他方才提筆幾番猶豫才落筆的樣子,“你……”
她難以想象,方才他是以怎樣的心境,怎樣的決心寫下了那封信。
“總歸也是他的孩子,他也應該出一份力,不是嗎?”蕭昱笑意輕淺溫柔,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低聲道,“一切等找到孩子再說吧。”
這麼多年了,她一皺眉,一個眼神,他都能猜到她想說什麼。
她幾番沒有開口,他卻已經知道她是要說什麼了。
他也知道,她猶豫背後那份為他而輾轉的溫柔心思。
鳳婧衣凝視著眼前的人,萬語千言隻道出一句,“對不起……”
他帶給她的是溫柔和愛護,而她帶給他的從來隻有危險與傷痛,過去如是,現在亦如是。
況青已經走了兩天,按腳程算那封信應該已經送到了榆城的人手裏。
鳳婧衣和蕭昱也帶著人在嶽州境內沒日沒夜地尋了兩天,可依舊沒有尋到冥王教的人蹤跡,自然也未曾查到熙熙到底被帶往何處了。
從天亮找到天黑,再從天黑找到天亮,可帶走熙熙的人再沒有出現過。
“喝口水。”蕭昱將水囊遞給她道。
鳳婧衣接過,喝了兩口潤喉,望著周圍眉宇間卻仍舊滿是愁緒。
“阿婧,你幾天沒合眼了,先回客棧休息吧,我再帶人繼續找。”蕭昱看著她眼底遍布的血絲,心疼地勸道。
鳳婧衣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孩子一天沒有找到,她一天也難以安心合眼休息。
“算算時間,況青應該已經把信送到了。”蕭昱喃喃歎道。
這兩天,她很不安,他亦是。
他們誰也不知道那封信送到了夏候徹的手裏,後麵會是什麼樣折局麵,若非因為現在孩子生死關頭,他絕不可能讓那個人知道孩子身的身世,請求他的相助。
鳳婧衣沒有說話,握著水囊的手緊張地握緊了幾分。
她希望那個人能出現,能幫她救回熙熙,可是不知道自己該去如何麵對知曉了這兩個孩子的夏候徹。
可是這樣的關頭,熙熙生死未卜,她也沒有時間再去想這些,隻能走一步看一看了。
這兩日雖然他們也都在沒日沒夜地找,但畢竟人手有限,加之這裏又是在敵國境內,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引來嶽州的官軍,所以進展也是微乎其微。
她隻能期望那個人能早一點來,嶽州境內隻要他一聲令下的話,就是將嶽州翻個底朝天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想必要查到熙熙的行蹤,也會更容易一些。
她本想與那個人斷得幹幹淨淨,回到原本屬於她的生活,可是孩子的到來,又一次相見,熙熙的失蹤,再一次將她與他的命運交織在了一起。
曾經,他們都是千方百計地要置對方於死地,誰又曾想到愛情會降臨在他們之間,大約連他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愛上她這個原本自己一心要殺之而快的仇人,她又何曾料想到自己會對一心想要殺自己的敵人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