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婧衣沉默一陣,道,“回頭再補給他吧。”
孩子的第一個周歲,她當然想去陪在他身邊,可是現在大行皇帝還未出殯,她卻出宮去鳳凰台,難免會惹來朝中非議。
況且,江陽王還未處置,宮中一刻也放鬆不得。
他望著她笑了笑,默然地離去了。
大行皇帝宮中停靈到五日之後才出殯下葬,蕭昱每日要關心著皇陵入葬的準備狀況,又要處理朝政大事,短短五天功夫人就清瘦了一圈。
五日後,大行皇帝葬入景陵,與敏惠孝昭皇貴妃相鄰相依,舉國上下國喪一個月,不得有禮樂歌舞,婚事嫁娶。
第六日的早朝,毒害皇帝的江陽王被帶至乾坤殿問罪,同時也查得江陽王在江陽數年一直暗中囤積兵馬,此次更讓不少人混在百姓中回京聚集在了鄭氏大宅,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新帝念及手足之情,未治其死罪,削其封號,一生圈禁江陽,鄭氏一族的官員大多貶至偏遠之地,鄭太妃移居出宮,落發為尼。
因為國喪之間,禁禮樂之時,皇帝和皇後登基冊封大典便定在了一個月之後。
高太後移居到了慶安宮,鳳婧衣便成了坤寧殿新的主人。
宮中一切安置妥當,鳳婧衣便準備回鳳凰台,入宮已經數日,實在想念孩子。
“皇後娘娘,今日京中命婦和貴女要入宮朝見,你還不能走。”方嬤嬤道。
鳳婧衣微微皺了皺眉,道,“此事,不是該定在冊封大典之後嗎?”
瑞瑞的生辰已經錯過了,她哪裏還在宮裏待得住。
“先帝是禪位,皇後娘娘也已經正式為北漢皇後,冊封大典也隻是個形式而已,一早已經讓人出宮傳了話了,午後各府裏的誥命夫人和貴女都要入宮了。”方嬤嬤道。
鳳婧衣歎了歎氣,隻得讓宮人換下身上一身常服,道,“行了,準備吧。”
說是朝見的命婦貴女,這其中不少便是之前要選給蕭昱為妃,心裏一個個又怎會真心來朝見她的,她現在實在是懶得無關緊要的人耍心機說話了,偏偏又是躲不過的。
不過,這樣的朝見橫豎也隻有這麼一回,打發了也就了了一樁事了。
她早著宮人梳洗著裝,用完午膳後不久,宮人便進來道,“皇後娘娘,各府的夫人都已經到了。”
鳳婧衣擱下手中的書卷,理了理儀容坐正,方才道,“傳吧。”
一家一家按著品階陸續進來,因為還在國喪期間,個個都是穿著比較素淨,也未多戴手飾,不過基本除了其中見過幾麵的靈犀郡主,一個都是她不認識的。
“這是武安候府夫人和靈犀郡主。”方嬤嬤將最前的一對母女介紹道。
“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母女兩人跪下請安道。
“夫人和郡主請起,方嬤嬤,看座。”鳳婧衣溫聲道。
“謝皇後娘娘。”武安候夫人和靈犀郡主謝了恩,起身入座。
靈犀郡主趁著其它人朝見請安之時,打量了一番正座之上一身華貴的女子,手暗自攥緊了手中的繡帕,眼底掠過一絲不甘。
原本,坐在那裏成為北漢皇後的人,該是她呀。
可是這一切,就讓這個人給搶去了。
鳳婧衣察覺了,卻也並沒有去多看,她不甘心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先帝和皇後,甚至前朝的官員都認定了她是要入宮成為北漢皇後的,可是卻被她這個不速之客給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