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徹怔怔地聽著,還是有些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那個孩子的事已經無可挽回,若是這一次蕭昱再死了,這僅有的一點情份就真的斷幹淨了,你就真想讓她恨你一輩子,讓她也在自責和痛苦中過一輩子。”原泓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現在防備甚深,他若是自己不願放人,便是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拿到東西把人送出大夏去。
他知道他的軟肋在那裏,便隻好找準了地方下手了。
夏候徹沉默地看著他,似是在思量著他的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原泓知道,自己的話開始動搖他的心了,於是接著說道,“你總說你喜歡她,可是你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鳳婧衣是什麼樣的人,她沒有對你下手足可見是個心腸軟的人,南唐,蕭昱,還有那一幫子幫著她的人和你之間,兩害相權取其輕,她自是向著那邊了。”
夏候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他的話。
“如果你把她留在這裏,行,你有本事留得住,但她即便在你身邊在你眼前,也是處處與你敵對,可若你成全了她,便是她回去了,也永遠欠你這份情。”原泓說道。
為了解除眼前的困境,他真是霍出去了。
當然,鳳婧衣的情份遠比他所說的要深厚,否則也不會生下那兩個孩子,隻是人生在世,總有該肩負的責任。
即便她現在不再執政南唐,但南唐的許多人還看著她這個南唐長公主,更何況如今她還是北漢皇後,以她行事的稟性又怎麼會去背棄自己的親人和蕭昱而選擇他。
所以,不管她心裏有沒有夏候徹,做那樣的選擇無可厚非。
誰會放著身邊一個蕭昱那樣的不喜歡,去喜歡以前鬥得你死我活的仇敵,不是誰跟他一樣是個瘋子。
北漢,盛京。
鳳婧衣一走多日,蕭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雖然朝中人不知是身中奇毒,但也不由開始紛紛猜測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自先帝駕崩之後,一直深居簡出的太後也趕到了乾坤殿探望,蕭昱隻得打起精神來應付。
“陛下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了,宮裏就沒幾個人,皇後這個時候怎的也不在?”高太後不悅地道。
“皇後出宮去請神醫了。”蕭昱說道。
雖然那日一覺醒來,得知她已經去了大夏之後心痛難當,可如今他隻能選擇等待和相信,相信她一定會回來。
隻是一天一天過去了,依舊沒有她回來的消息,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了。
好不容易將高太後打發走了,他整個人都有些虛脫無力了。
崔英扶著人,勸道,“陛下還是先休息吧。”
蕭昱無力地搖了搖頭,道,“扶朕到書桌。”
他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政務已經多有耽誤,哪能一直休息下去。
崔英瞧著心疼,卻還是扶他到了書案後坐下,服侍他批閱折子,隻是現在他那身體狀況實在讓人憂心,批了不一會兒便又以拳抵唇咳嗽起來。
“陛下,奴才請空青過來。”崔英道。
蕭昱擺了擺手,搖頭道,“無礙,歇一會兒就好。”
她一天一天地不回來,他總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又見了那個人,他們現在又在做什麼,又在說什麼……
他知道她會回來,可是夏候徹那樣的人又怎會讓她去了又走。
隻可恨,他現在這副樣子,連去找她回來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