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截然絕道。
她是無法阻止他這樣一路跟著,但也無法那樣理所當然再接受他的幫助。
夏侯徹瞥了她一眼,沒有再多問,似乎自己也是從她離開大夏之後,才真正了解她的性子,還真是出奇的執拗。
以往在大夏宮裏的時候,便是心裏再不順心,為了能討好他,也都是順著他的意思,如今不願再跟他有瓜葛了,便是他說什麼,也聽不進一句了。
“這雨一時間也停不了,你是打算在這裏待一晚上?”
“對。”
總比,跟他待在一個馬車裏好。
“真不知是哪裏學來的臭脾氣。”夏侯徹尋了地方坐下數落道。
“我……阿嚏。”剛一開口,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夏侯徹瞥了她一眼,起身蓋上了鬥蓬走進了雨中騎馬先走了。
直到天快黑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破屋外,他挑著車簾道,“上來!”
鳳婧衣當作沒聽到,徑自站在屋簷下。
夏侯徹咬了咬牙,撐著傘下了馬車走近,“你非要朕把你拎上去?”
就她那病殃殃的身子,這大冬天的在這裏站一晚上,明天指不定成什麼樣。
“你要跟著,我攔不住你,但我不想跟你走,你也休……阿嚏。”話還沒說完,便又忍不住一個噴嚏。
夏侯徹懶得再跟她廢話,手一伸製住她的穴道,直接將人扛上肩頭然後扔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上了馬車,解了穴將將水囊遞給她,“拿著。”
鳳婧衣咬了咬牙接了過去,水囊是熱的,一打開便有一股淡淡的中藥味,是她喝過無數次驅寒湯藥的味道。
一抬眼看著瞪著自己的人,大約自己不喝,他就真會扳著她嘴給灌下去的樣子,她別開頭還是自己喝了下去。
熱熱的湯藥入腹,整個人也漸漸暖和了起來,原本有些青白的麵色也紅潤了些。
夏侯徹將邊上幹的鬥蓬扔給她,道,“睡一覺,明天應該就跟她們彙合了。”
鳳婧衣蓋上鬥蓬,卻睜著眼睛沒有睡。
“睡你的,朕還能吃了你不成?”夏侯徹一看她那副防賊似的神情,心裏就來氣。
他是想她回盛京去,但還不至於就這麼把她綁回去,更不屑去於強迫還頂著北漢皇後頭銜的她。
鳳婧衣懶得再跟他爭論,雖然閉上了眼睛休息,但卻沒有讓自己真睡,耳朵一直聽著周圍的動靜。
夏侯徹借著馬車內夜明珠的光亮,靜靜地看著一直閉目養神的人,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樣做,她才肯跟他回去。
於是,隻能出此下策,不顧顏麵的跟著她。
也許這樣到了最後,她還是不願跟他走,可是他真的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他的將來不能沒有這個女人,他們的孩子也不能沒有她這個母親,但凡有任何其它的辦法能讓她脫離北漢回到盛京,他都願意去做。
可是,她明明心中有他,卻為了那該死的情份道義,拒他於千裏之外。
原泓說的對,她的一生中有太多的羈絆,從來也不是如他這般隨心所欲的人,故而要她舍棄那些人和事到盛京與他和孩子在一起,也無疑是難上加難。
雖然現在不知道將來會是怎麼樣,但他知道,自己回了盛京守著兩個孩子,她是永遠也不可能自己回到那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