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打定了主意不睡著的,可是漸漸地還是闔上了眼簾,許是因為趕了好些天的路,或許是吹了一天的冷風,此刻難得的溫暖。
她睡下了之後,邊上躺著的人悄然睜開了眼睛側頭望著她,低頭輕輕在她發間落下一吻,似乎已經好多年,他不曾這樣近的看著她了。
他希望能盡快幫她找到那個人,卻又忍不住再晚一點找到。
那樣的話,他們這樣的相處也就會更多一點,更久一點。
因為他很明白,以她的固執,即便他這一次幫了她又救了她,事情解決了之後,他還是會回到北漢,回到蕭昱的身邊。
可是,明明知道可能又是那樣的結果,卻還是放不下讓她一個人孤身涉險。
也許一開始他也不願承認自己愛上了這樣一個人,但是自始至終,他都不曾後悔愛上她。
縱然,這份愛的痛苦多於幸福,他依然甘之如飴。
次日,鳳婧衣一覺醒來的時候,睡在外側的人已經不見了,屋內也是了無蹤跡。
不過,想來以他的本事也出不了什麼事,簡單洗漱了一番便準備下樓用膳,順便向客棧掌櫃打聽一下他是不是出去了。
她剛下了樓,女掌櫃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道,“妹子,你男人出去了,說讓你在這裏等著,他辦完事就回來。”
鳳婧衣尷尬的笑了笑,若是解釋說那不是什麼她男人,隻會越描越黑,索性便也懶得再解釋了。
女掌櫃收拾完東西,客棧裏這會兒也沒幾個客人了,便跟她坐在了一塊兒,隨口詢問起他們是從哪裏來。
她能透露的,便也就直言了。
不過大約是夏侯徹招蜂引蝶的本事,僅才認識不到一天,女掌櫃便在她麵前將人誇獎了個天花亂墜,說什麼她好福氣嫁了這麼個人,偏偏她又不能辯解這不是他丈夫,於是也隻能讓這個誤會越來越深。
她吃完飯,夏侯徹從外麵回來了,女掌櫃也不好再坐下去便起身離開了。
“問到什麼了?”
“不在這裏。”夏侯徹說道。
鳳婧衣抿唇沉吟了片刻,道,“剛好今天雪停了,趕路吧。”
夏侯徹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的催促,讓掌櫃的準備了吃的送來。
她這才發現,他出去一早上連飯都未來得及吃,自己這般催促實在有些不合適,於是倒了杯茶,放到他手邊。
夏侯徹雖然看不慣她為蕭昱擔憂焦急的樣子,但是吃完飯還是帶著她上路了。
兩人在塞外輾轉五六日,才終於在龜慈找到了正調戲人酒家老板娘的九幽,比她想象中要看著年輕些,留著點小胡子,略顯風流。
夏侯徹看著那副借著給人看手相占盡便宜的中年男人,有些不想走近去與他相認,隻是遠遠站著抬手指了指。
“就是他了。”
鳳婧衣看了看,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一點也沒有世外高人的仙風道骨,瞧著那一雙瞅著人老板娘的眼睛,跟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
“你確定你沒認錯嗎?”
“幹這樣事兒的人肯定是他,要是正兒八經坐那兒的,反倒不是他了。”夏侯徹道。
鳳婧衣咬了咬牙,舉步走近前去,“九幽前輩。”
對方扭頭看了一眼,見是個年輕女子連忙堆起了一臉的笑,“你也要看手相嗎?”
“我不看。”鳳婧衣道。
一聽到這樣的回答,對方立即拉下臉來,“不看就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