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望了望沐煙,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那個人夾在中間已經很為難了,一邊是青梅竹馬十幾年情深義重的蕭昱,一邊是傾心所喜歡的男子。
可她就是那樣的人,即便心中愛的是夏侯徹,也決不可能背棄蕭昱與她長相廝守。
兩邊房間冗長的沉默中,天已經黑了。
星辰過去敲響了隔壁的房門,問道,“時間到了,走嗎?”
“你先去見青湮吧,請淳於越過來一趟。”鳳婧衣道。
雖然已經由空青給他診過脈,但還是讓淳於越再診斷一次,比較放心。
星辰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房間,意思是問她那個人怎麼辦。
“你們先走。”鳳婧衣道。
她說著,快速打了個手語。
星辰愣了愣,她手語的意思是要他們先走,她隨後脫身來跟他們會合。
“好。”
她知道不宜再多問,於是回了夏侯徹的房間去安排先走,想來如果不是她自己脫身來跟他們會合走,恐怕就會真的一直這樣僵持下去。
蕭昱不肯讓她與夏侯徹一起走,夏侯徹也不肯輕易離開,繼續僵持下去,隻會矛盾愈演愈烈。
不一會兒,夏侯徹先走了,星辰和沐煙也隨後離開了。
天亮的時候,淳於越尋到了客棧,且是一臉的不高興。
“死了嗎,沒死叫我來幹什麼?”一敲開門便道。
鳳婧衣習慣了他的不客氣,側身讓他進了門,引到了內室讓他給蕭昱把脈,“安全起見,你來看一次為好。”
淳於越到桌邊坐下,搭上脈搏診斷之後道,“還好,還能活上三個月。”
“昨天夜裏一直咳嗽不止,怎麼辦?”她望向他問道。
淳於越慢悠悠地從袖中取出一隻藥瓶,倒出一粒藥丸,“這個每天吃一粒,會好些。”
鳳婧衣伸手接了過去,倒出了一粒交給了蕭昱,然後將藥瓶收了起來。
蕭昱伸手接了過去服下,等著淳於越開完了藥方,幾人才一起離開客棧起程,因著他身體不適便安排了馬車。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而行,許是一夜未睡,蕭昱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養神,可是整個人卻越來越疲憊。
“蕭昱?”鳳婧衣喚道。
他靠著馬車似是睡著了,沒有睜開眼應聲。
“蕭昱?”她又問了一聲。
可是,他還是沒有醒來。
她取過邊上的鬥蓬,給他蓋在了身上,將袖中的備好的一紙書信放到了他手邊,一掀車簾道,“停!”
侍衛們勒馬停下了馬車,她下了馬車,要了邊上一名侍衛的馬匹,對侍衛長叮囑道,“你們送陛下回宮。”
“皇後娘娘……”
陛下輾轉尋了兩個月才找到人,如今她又走了,他們可怎麼跟他交待。
“要說的,本宮已經留了書信,陛下有病在身,不適宜逗留在外,盡快送他回宮。”鳳婧衣說罷,翻身上了馬,與淳於越一起朝著相反的方向,鞭馬揚鞭而去。
時日不多,她沒時間再耽下去,隻能與淳於越一起出此下策了。
淳於越的那顆藥,足足讓蕭昱睡了一天一夜,待他醒來一睜開眼睛,馬車裏哪裏還有她的影子。
他正叫人停下馬車,一下看到了手邊的收信,展開快速掃了一眼,一掀車簾喝道,“停下!”
侍衛勒馬停車,還未停車,馬車內的人便已經弓身出來掃了一眼外麵,“皇後什麼時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