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按照既定的路線左拐右拐了一番後,便隱入一條暗道潛出宮去了。

而此時大殿之內,南王世子猶自盯著耳房的方向默默出神,倒是南王冷笑道:“葉孤城絕對留不得,吾兒正好下令禦林軍殺之。”

南王世子聞言,心裏便對南王生出了一些不滿來,這故而與葉孤城有關,但更重要的是,南王世子現在是皇帝了——做了皇帝的人,難道還願意聽別人的話麼?就算那個發號施令的人是他爹,那也不行。

是以南王世子避而不應,隻令王安打開殿門,魏子雲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卻見到滿地的屍體,其中還包括了他的好兄弟殷羨,頓時大驚,連下跪請安都忘了,就問出了口:“這……陛下,這是怎麼一回事?”畢竟他從前也是個江湖中人,脾氣比較急,對皇帝也算不得太恭敬。

皇帝知道魏子雲的忠心,當然不會和他太計較,但南王世子不同啊,他本來就因為葉孤城和南王憋了氣,如今更是不滿,強自壓下後,便淡淡地說:“殿內另有刺客,南王世子並殷羨等人護駕身亡……”說著他一拍禦座扶手,站了起來,肅然下令道:“魏子雲,朕命你立時捉拿太平王並其世子等人,押入天牢,擇日審訊!”

既然“南王世子”都已護駕身亡了,那麼此次的刺客事件自然就變成了太平王府的黑鍋了——誰來背黑鍋,本來就不在於真相,隻在於……皇帝讓誰背,誰就得背著,誰叫他是皇帝呢。

而另一邊廂,葉孤城一路急趕,匆匆忙忙地來到了早和宮九約定好的地方,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個人,一襲白衣,獨立月下,葉孤城頓時就安了心,這才放慢了腳步走過去。

宮九察覺有人,轉過頭來,見是葉孤城,也鬆了一口氣,笑道:“雖是安排縝密、計劃順利,我卻還是心神不定,隻有此時見到了你,方覺心安。”說著他走上前去握住葉孤城的手,柔聲問:“阿城,你是不是也會為我擔憂?”

葉孤城臉頰微熱,卻是暗想:變態又肉麻了,真讓人頂不住啊……不過哥才不會擔心變態呢……想是這樣想,葉孤城還是問:“事有變故?”

宮九微微頷首道:“魏子雲那群人追得我太緊,不好脫身,幸而之前準備周全,有人接應,便把公孫的屍體扔出去擋箭了。”葉孤城了然,想了想,又問:“後計可有影響?”

宮九笑道:“沒事,我已安排了內應去處理首尾,不會留下破綻的。”葉孤城這才點頭說:“既如此,我們出發去尋陸小鳳?”

“不急,”宮九收斂了笑意,說:“我們還要在京城裏多耽擱一兩日,以觀此事會否有變,正好趁此機會,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葉孤城不解地看著宮九,但他心裏已隱隱有了猜測。可宮九卻偏要賣個關子,他笑嘻嘻地抱住了葉孤城,湊近他的耳邊,曖昧地說:“不過那也不急……現在最急的事情是……我想你了……”

“……”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了。皇帝生辰之夜連遇刺客之事,自然在京中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宮裏的禦林軍統領們難辭其咎,皇帝怒斥了他們一番,竟是擼掉了不少心腹,就連從前聖上麵前的紅人魏子雲也被責令閉門思過,果然是帝心難測,直令不少人都心有戚戚。

而皇帝遇刺一事據說是太平王謀劃的,還意圖嫁禍南王,可最終南王世子護駕身死,這才揭破了這場陰謀。太平王父子倆已被關押進了天牢,等候皇帝處置了。

這種皇室內部的“自相殘殺”事件向來最為江湖中人所津津樂道了,關於那天晚上的各種傳言很快就散播了開來。

然而此時,把守嚴密的天牢深處,竟有兩個白衣人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去見皇帝已嚴令不準任何人探視的太平王父子。誰讓天牢的守衛們俸祿太低呢?隻要是錢能辦到的事,對宮九而言那就都是小事。

這才不過一夜的光景,太平王就憔悴了不少——向來行事低調、閑雲野鶴的他莫名其妙地就被牽扯進了刺殺皇帝這種大禍事裏,還會有什麼好結果麼?不過生為皇室中人,命不由己這種事太平王也早就看開了。

然而太平王還是免不了有些慶幸,慶幸他那個多年來毫無音訊的逆子下落不明,就連女兒也早就被帶走了,那麼就算是太平王府真要被判個全家抄斬,與他陪葬的也隻是一個假兒子罷了——想到這裏,太平王十分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個縮在牆角裏瑟瑟發抖的“太平王世子”,他的兒子才不會像這個家夥一樣無能呢。

太平王真正的兒子自然不會是無能的,宮九默默看了看眼前這低矮陰暗的牢房,隨即伸出手去輕輕一捏,就把那門上的鐵鎖給直接捏斷了,然後他緩緩推開牢門,走了進去。

太平王聽到開門的聲音,先是怔了怔,他還以為是這麼快就有人來提審他了,可當太平王看到了宮九,就如同晴天裏降下一個霹靂,直接就把他給劈暈了,隻能呆呆地喃喃道:“你……你是……”

宮九細細地打量著太平王——比之他記憶中的那個父王,太平王實在已老了許多。但聽到了太平王的話,宮九還是忍不住嘲諷地反問道:“怎麼,你連我都認不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