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淡淡地說:“我根本沒什麼可害怕的,生死於我而言,早就沒了差別。”她這麼說著,便用她的那雙生無可戀的眼睛掃過陸小鳳、魏子雲和沙曼,直令他們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女人才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說:“你們可以……叫我惠姨。”
惠姨的故事說起來也不算複雜,甚至可以說還挺俗套的:她本是一個鏢局的大小姐,所以自小也學了一些功夫。後來在因緣巧合之下與當時還是皇子的南王偶遇,大概是吃慣了美味佳肴的南王正好想要換換口味,也不知怎地就看上惠姨這道清粥小菜了,於是便施展出風流手段來騙到了天真少女的心,納她做了妾室。
少女的心最終在陰暗的後宅裏碎成了粉末,惠姨長得並不出彩,很快就被南王忘到了腦後,卻不料她竟是正巧有了身孕,於是免不了要被其他女人排擠暗害,最終孩子流掉了,她還得罪了正室王妃,甚至於連累了她的娘家。
再然後,惠姨便成了南王府裏的透明人,十幾二十年的時間裏,都默默地在南王府的角落裏苟延殘喘著。
這故事雖然俗,說出來卻很叫陸小鳳心酸感慨,他長歎了一口氣,良久才緩過神來,問:“那麼其他人都是什麼身份呢?南王府又為什麼要害你們?”
惠姨波瀾不驚地說:“南王府自搬到京城以來,已殺了一大批侍衛、妾婢、下人和小廝了,他們大概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罷。至於我們這群人,要麼是像我這種默默無名、早就失寵了的妾室,其他人大多是之前被殺之人的家人朋友。”
陸小鳳聽得臉色發白,不禁攥緊了拳頭,說:“也就是說,其實你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內情,卻也都要被無辜地處死……”
魏子雲更是一拳砸在了牆上,惡狠狠地說:“南王!”
惠姨感受著他們的義憤填膺,嘴角泛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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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魏子雲和惠姨的相互佐證,陸小鳳已經基本確信了皇帝被“偷梁換柱”一事,但是這些證據都還不足以在天下人麵前揭穿“皇帝被南王世子殺死,而後南王世子又假扮了皇帝”的真相——因為無論陸小鳳的名聲有多大,他也依舊隻是個江湖中人,管得再寬也管不了朝堂上的事。
要想揭穿假皇帝,要麼得有一些分量更重的人站出來說話;要麼……就得讓“皇帝”親口承認他其實是南王世子。
但是想讓南王世子親口承認他所犯下的弑君大案談何容易?在此之前,總要做好充足的準備,那便是找到“分量夠重”的人。
當今皇室沒有太後,否則由太後出麵揭穿假皇帝那當然是最合適的了,但陸小鳳他們也相信,即使真有太後恐怕也沒用,因為這樣有分量、有威脅的人物隻要存在,就肯定會被南王他們滅口的。
再下來就是其他的皇親國戚,南王是不用想了,太平王倒是板上釘釘會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但問題是這兩個王爺的證言都太具有偏向性了,直接互相抵消,也不足以為證。
於是陸小鳳他們隻得轉而從各大重臣身上著手,想辦法說服他們“配合”了。然而大臣們肯定也是各有偏向的,有的人同流合汙、還有的人明哲保身,這都有會給陸小鳳他們帶來極大的危險。至於願意配合陸小鳳的那一小部分人,又會陷入到隨時可能被刺殺的危機之中,是以想要揭穿真相,當真比查案還要麻煩百倍。
所幸到了這樣艱難的時候,西門吹雪終於也來到了京城,再加上暗地裏保駕護航的西方魔教中人,陸小鳳的小命總算是比較穩妥了。
所以當陸小鳳見到西門吹雪時,他的心情絕對是難以形容的激動啊:從來都是陸小鳳去找西門吹雪幫忙,還往往要為此做出重大犧牲——比如說剃掉他心愛的小胡子。可是這一次,本來陸小鳳並不想把他的好朋友們牽連進這種動輒喪命的滔天大案裏的,卻不料西門吹雪居然會“自動自覺”地跑來幫忙?相信當時陸小鳳的感想一定可以用葉孤城常自感慨的一句話來形容:這個世界玄幻了!
“西門,你居然來了,真是太夠義氣了!”這是感動得淚眼模糊的陸小鳳。而站在一旁的沙曼狐疑地看了看西門吹雪,又看了看陸小鳳,心裏暗自生出了警惕:這個世界上愛斷袖的男人真的不會有那麼多的吧?!
“是宮九讓我來京城,免得你死了。”這是平靜淡然的西門吹雪。可沙曼聽在耳裏,心裏的危機感更重了: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九公子他本身就是斷袖的啊……不要啊,老娘都不介意陸小鳳花心了,隻要不是斷袖就行了,難道是真是她的要求太高了嗎?!
“……”陸小鳳的滿腔感動瞬間就化為了烏有,他又頓了頓,才略微遲疑地問:“那……宮九請你來幫我的忙,你有沒有向他……開條件?”雖說宮九沒有小胡子,但不是還有眉毛嘛……陸小鳳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沒有眉毛的宮九”的樣子,心情瞬間就明媚起來了。
話說宮九給陸小鳳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