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通火通明的勾欄檔口,陳德水抬頭瞧見“春風樓”牌匾下迎來送往的老鴇和濃妝淡抹的姑娘,驚訝的停下腳步。
扯了扯陳明峰的衣袖,陳德水悄聲問道:“明峰,這是妓院吧?”
“唉,叔,是酒樓。”
陳德水搖頭道:“明峰,你別騙我,這一看就是妓院。是妓院我們就不進去了。老高,我們回去。”
“叔,”陳明峰急忙拉住陳德水的胳膊,道:“不管是酒樓也好妓院也好,我們就來吃個飯,又不做什麼。”
高加新神情尷尬的道:“明峰啊,你是年輕人無所謂,我跟你叔這把年紀了去妓院不太好。”
“什麼好不好的,叔,高叔,這裏是明朝,按明朝的規矩來,逛妓院又不犯法。入鄉隨俗不是。”
高加新張口要話,陳明峰搶先道:“這樣,咱們進去就喝酒,不叫姑娘行不,來了明朝一趟總要體驗一下生活嘛,在後院種白菜有什麼意思。”
不等陳德水和高加新反對,陳明峰挽著兩人的胳膊就往前走,跟上駱養性一行人的隊伍。
童成早安排好了房間,候在門口。
勾欄老鴇濃妝豔抹,一張臉化的慘白,嘴唇卻是猩紅,見到童成一行人對陳明峰畢恭畢敬,仔細一瞧這後生生的唇紅齒白,英氣勃勃,想來非富即貴,當即滿臉堆笑:“幾位爺是第一次來吧,快裏邊請。”
陳明峰一樂,剛想模仿韋爵爺的口吻讓老鴇推薦幾個高人氣的頭牌陪酒,一想到剛才對陳德水和高加新的話,又把話生生的吞回肚子裏去了,揚起下巴傲然道:“帶路。”
“幾位爺,裏邊請。”伶俐的廝引路,領著眾人登上二樓房間。
駱養性左顧右盼,對陳明峰道:“這可比京城六道胡同多了。”
這位京城來的錦衣衛二代一股子迷之優越感,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忘秀一下。
廝點頭哈腰:“敢情幾位爺是京城來的,是做買賣麼?”
駱養性嗤笑道:“你這廝好大膽,這也是你能打聽,我且問你,這春風樓可有大同、揚州的雌兒?”
廝陪笑道:“不瞞幾位爺,大同府的沒有,蘇州雌兒倒有兩人。”
駱養性揮手道:“都叫過來,陪爺開心了,重重有賞。”
“的這便去。”
同來的錦衣衛人數眾多,便分了兩個廂房,陳明峰、封萬裏、駱養性、童成和陳德水、高加新同坐,片刻間有廝流水般的上菜,多是雞肉、羊肉和魚肉,佐以特色蜜餞。
童成手持酒壺為眾人一一斟滿酒,陳明峰舉杯道:“駱百戶一路風塵仆仆宣旨,著實辛苦,我們為駱百戶幹一杯。”
“不敢不敢。”駱養性仰頭一口幹了。
“這第二杯酒,我要敬封千戶和童百戶,封千戶和童百戶盡忠職守,實乃我錦衣衛的得力幹將。”
封萬裏和童成兩人也忙幹了一杯。
第三杯,陳明峰就敬了陳德水和高加新,向錦衣衛的千戶百戶隆重介紹是自己的族叔。封萬裏三人聽陳明峰語氣敬重,一一向兩人敬酒。
酒席還沒開吃,一口氣就幹了四五杯,駱養性便有些吃不消了,額頭冒汗。
忽然間,房間的大門被推開,一名廝引著兩位衣著華麗的姑娘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