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s難得求人,這幾年他唯一後悔的,是結識阿Ray。
誰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他一個人可以唱三台戲。
他瞪他:“Say,你來幹嗎?”
Ray聳聳肩,繼續操著他那口非常普通的普通話說:“你無緣無故給我爸爸趕出來……我總要來看看你。”
口氣好象十分無辜,樣子又好似無可奈何,這個時候任誰看到他都要忍不住上前安慰。
隻是,家禾跟少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露出“不要吧”的表情。
上海的十一月,比起香港冷太多。而澳洲這個時候,豔陽開始高照。
“據說今天晚上會有冷空氣。”家禾縮在沙發一角,新買的電熱器已經出動了。少爺縮在她旁邊,不時把電熱器對著自己。
“冷空氣已經來了。”這時Ray裹著毯子從房間裏出來。
家禾跟少爺立刻嫌惡地皺起眉:“把你的鼻涕擦掉行不行?”
Ray拿起毯子的一角,在鼻子上抹了抹,然後又舉到眼前看看:“還好,不算多。”
沙發上的兩人發出鄙夷的呻[yín]。
Ray突然眯起眼睛看著他們:“你們兩個最近怎麼了?”
“?”
“吃飯坐一邊,看電視坐一邊,逛街粘在一起,講話的腔調都一模一樣。”他的普通話有時也會很不“普通”。
家禾幹笑兩聲:“在一起時間久了而已……”
他幹脆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仔細盯著他們,最後得出結論:“有problem,很有problem。”
少爺一邊看電視隨手抄起一本雜誌往他頭上飛去,砸得剛剛好,引來一聲唉叫。
“你給我收聲。再煩就叫你滾。”
Ray揉揉頭皮,五官都皺在一起。
家禾連忙起身,老板的兒子得罪不得。隻是才站穩就被少爺一把拉住。
“別管他。”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門外的Michelle裹著厚厚的羊毛披肩,一手用麵紙捂著鼻子,一手抓住披肩的兩角。
“有沒有興趣打麻將啊?”
她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感冒了。
家禾吸吸鼻子:“我們現在有三個人了。”
Michelle探頭看看沙發上裹著毯子的 Ray,問:“他打得怎麼樣。”
家禾幹笑兩聲:“不怎麼樣。”
“那讓他來吧。”
這幾個月來,少爺已被Michelle的一班麻友封為麻神,令她對這些“來路不明”的後生相當感冒。
家禾關上門,Ray用力哼掉插在左邊鼻孔的麵紙,問:“她是誰?”
“樓下的Michelle,她也是香港人嚟架。”
房間裏的暖氣可能因為裝了有些年歲,所以開起來有轟轟的聲音。
“出牌。” Michelle批頭散發,眼紅紅鼻紅紅,緩緩拿起放在旁邊的麵紙用力哼了哼鼻涕。整個過程中,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對麵的Ray。
而Ray此時有點汗如雨下,布滿血絲的雙眼在桌上來回巡視。
兩邊的家禾同少爺,也不禁為他捏一把汗,他已經連續出衝十八副牌了。
“三……三條!”他閉著眼睛打下去。
桌上的人沒有動勁。他舒了口氣。
忽然三人同時把牌推倒。
“碰糊單吊三條。”
“混碰吊三條。”
“邊三條清一色。”
他愣住,想他三歲跟婆婆學打麻將到現在,二十一的歲月中,“一衝三”這種曆史奇遇從未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