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懸在天平的一邊,隻要稍微一點點重量,就能將她壓垮。神經緊緊繃著,如易斷的弦。
“但我不愛她!我們已經說清楚了,她不是那麼死心眼的女人,知道為自己著想,她已經開始接受其他男人了!”
“她不會的!她一直在等你,時刻伺機把你搶過去!她今天約你吃飯,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沒有!她隻是出於朋友的立場關心我而已。她一句勸我離開你的話都沒有,相反,她主動請辭,要過來照顧你!”
“照顧我?”想起昨天她那番惡毒的嘲諷,喬斯冷笑一聲。“她是故意想看我的慘狀,踩我幾腳吧!”
“你不要把她想得那麼不堪好不好?”
“是我把她想得不堪,還是她原本就是那麼心機的女人?”她激動起來,“甚至乎,她根本就是打著照顧我的名號接近你!你們每天朝夕相處,誰能保證不產生感情!我隻是個可笑的瞎子,就算你們在我眼前打情罵俏,我也看不到!”
“夠了!你對我們的感情就那麼沒有信心嗎?”莫少淩真的不願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
她有所擔心,不想她和歐怡雪接觸,他都能夠理解。可他無法接受她這樣侮辱他們的關係,這無疑也是在褻瀆他們之間的愛情。
他自認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夠用心了,對她的寵愛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可為什麼她還是對他充滿懷疑?
難道真的要他把自己的心逃出來給她看,證明他有多愛她嗎?
“我是沒信心你要一個瞎子多有信心呢?”她的笑聲充滿蒼涼與無助,渾身每一根神經都被滿滿的無力占據著。
“我什麼都看不到,隻能像個瘋子一樣想象你們在做什麼,說了些什麼,你對他笑得又多溫柔這些念頭都快把我逼瘋了!
“我恨我隻是個瞎子,配不上你,我不要成為你的負擔可是我真的很愛你我不想離開你”她受傷又挫敗地垂下腦袋,痛苦地捂住臉,淚水在指縫間流淌。
一看到她的眼淚,莫少淩立即軟了下來,俯身親吻她的淚水。“好了,別哭了是我錯了,行嗎?別哭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出那樣的話,我隻是很害怕!怕你會離開我,我真的受不了啊!”
“我知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是我做的還不夠好,所以你患得患失,以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斯斯,你的擔心害怕我都了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你相信我!我隻能盡我所能對你好,可能你覺得還不夠但我真的不知還可以做些什麼了。”
“算我求你,對我和對自己有信心一些好嗎?不然我們都會很累,真的隻是彼此折磨”莫少淩說這句話,隻是想讓她振作起來,全然不知她對喬斯而言意味著什麼。
她剛有所放鬆的身體又緊繃起來,像突然被人用力推進地獄,一直往下墜。身體失重,卻又無法抓住任何東西,隻能這麼任由自己墜落下去。
他的意思是他已經開始感覺到累了嗎?他覺得和她在一起,向她解釋是一種折磨?
嗬嗬誰說不是呢?
他已經盡他所能地照顧她,她卻貪心地想要控製他的一切,隔離他身邊的人,也難怪他會感覺疲倦。換做是她,恐怕早就受不了了吧!
可是失明使得她真的很沒有安全感,她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去不想那麼多。
她一想,就會失控,就會忍不住質問他。一旦他的回答無法讓她安心,她就會失去理智,說出一些傷害彼此的話來。
她就像一隻刺蝟一樣,隻能拚命用刺去刺痛他,讓他感到同樣的痛,以此讓他感覺到她的痛苦。
隻要她失明一天,這種情況就不可能有所好轉,反而會越來越嚴重,像滾雪球一樣越積越大。
他能忍受她一次兩次,再多幾次,他也會崩潰的。她不想讓那一天毀了他們從前的愛,讓這段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以醜惡的方式結束。
她隻能把心裏的苦楚默默壓下來,強行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對不起是我多心了,我不該對你提出那麼無理的要求!”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對我們的感情,究竟有多少信心!我隻想你安心地和我在一起一輩子,而不是時刻擔心我會嫌棄你、離開你。”
“雖然我們最終沒能舉辦婚禮,但在我心裏,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我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女人。並且,我很愛很愛你!”
“你的眼睛,一定會好起來的,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瞎子。生完孩子後,我就安排手術。不管成功與否,我都會補辦一個婚禮。請你相信我,我隻要你,一輩子不會放手!”
他握緊她的手,十指緊扣,借以表明著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