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太慢,韓一楠套了馬車,兩人上車自己趕車,讓韓雪怡指路。按照韓雪萍指的地方,就在貓兒胡同一個一進的四合院內。
一進門,果然韓雪萍的丈夫站在裏麵,一間韓雪萍帶著韓一楠來了,鬆了一口氣:“可算來了,再不來我攔不住了。”
沒看到韓友本和錢珍,就見韓添喜抱著他的那才兩歲的妹妹,低著頭不聲不響的坐在一個小凳子上。
“添喜!”韓一楠叫了一聲,他抬起頭。
看到韓一楠的那一瞬間,大顆大顆的淚珠往外掉:“大姐!”
還沒伸手去抱人,就被一個瘦高的中年婦人擋住了,隻見她上嘴唇長了一顆黃豆大的黑痣,那嘴動痣也跟著動。婦人一看是韓一楠,忙笑臉相迎:“哎呦,這不是韓姑娘嗎?是什麼風把您給吹到我家這破落小院兒了,真是稀客啊!”
“這倆孩子是我的弟弟和妹妹,您多少銀子買的不管,你說個價錢我出銀子買走。”不管韓家發生什麼事情要賣了韓添喜兄妹二人,先將兩人買回家再說。
自己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韓一楠的作坊裏做事,婦人也想賣韓一楠一個好,雖熱情的搬了椅子上了茶:“韓姑娘,自從跟著你種菌菇,這人牙子生意我也不怎麼做了。”
主要現在大部分人都在作坊做工,又跟著種菌菇,基本上日子都過得去,沒人賣兒賣女了。
韓一楠拿了茶水喂了小妹,又讓韓添喜喝了些水,聽婦人接下來的話。
“他們兩兄妹可不是我主動去買的,是他們的爹送過來,一人二兩銀子,非要我買下的。”婦人一臉不關我事,我也是被逼無奈,“買下這倆孩子,這麼點兒歲數,真不好賣。不過好在這兩孩子長得好,賣去雜技團或是那些個地方也能賺一小筆錢。”
韓一楠與韓家的關係水火不容,婦人是知道的。以為韓一楠痛恨韓家所有人,這樣說也是為了巴結她。
誰知說完,韓一楠眉頭微微皺了皺,並沒有接話。
想起一開始韓一楠進來就要買人,好像是要抱人被自己擋住了。看來沒有想象中那般厭惡韓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韓字,恐怕真是來救人的。
婦人趕緊又道:“韓姑娘要是買,我也不賺什麼銀子,一人五兩就將人帶走吧。”
十兩銀子就是宰人,不過人牙子都是這樣,說不得賣遠點還能多買幾兩。隻跟自己開口五兩,還是給自己麵子,韓一楠認了。隻是出來的著急,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銀子,劉浩然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用我的!”
“謝謝,回去我還你!”接了銀子付給婦人,拿了賣身契,婦人留飯,謝過後。此地不宜久留,韓一楠趕緊帶著兩人上了馬車。
這次劉浩然接過了馬鞭:“兩個孩子嚇壞了,你進去安慰安慰兄妹倆。”
兩人確實嚇壞了,韓一楠也不推遲:“那我進去了!”
“去吧!”劉浩然溫柔一笑,“去哪兒?”
快到午膳時辰,韓一楠先帶他們去百味居吃午膳:“去百味居!”
掀開車簾進車廂,韓一楠就見添喜和小妹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兩人都哭過了,眼睛紅彤彤的,眼睛裏都是惶恐。
“別怕,來大姐姐抱!”韓一楠要抱小妹,她嚇得直往韓添喜懷裏縮。
韓添喜摟緊小妹:“大姐,小妹嚇壞了,我先抱著她吧。”
這孩子小小年紀如此懂事,突遭變故,說出的話讓韓一楠一陣心酸。
馬車裏有一副玻璃珠跳棋,韓一楠各種顏色拿出幾顆遞給韓添喜:“給小妹玩兒!”
看小妹好奇的拿著玻璃珠,翻來覆去的轉動。韓一楠拿出帕子擦掉韓添喜臉上的黑灰:“放心,大姐姐要你們,以後大姐姐的家,就是你們的家。”
點點頭,想到什麼,韓添喜眼裏黯然失色,都是悲傷。
有許多事情要弄清楚,到了百味居,韓一楠請韓雪萍夫妻二人一起,感謝他們通風報信。
韓雪萍夫妻二人知道韓一楠有事情要問,便沒推遲,跟著進了酒樓。
如今鎮上人多起來,百味居的生意越來越紅火。韓一楠一出馬車,路掌櫃已經迎出來:“韓姑娘駕臨敝店,蓬蓽生輝啊!”
“路掌櫃,好久不見,生意大火啊!”此刻正是用膳的時辰,百味居內座無虛席,可見生意十分火爆。
路掌櫃笑道:“生意火,得感謝韓姑娘。”
笑著衝劉浩然幾人點頭打招呼:“各位裏麵請!”
親自帶著進了最好的包廂,是招待貴客的。
接過路掌櫃拿來的菜單,點了些孩子愛吃的菜。路掌櫃上了茶,樓下還有事,便告辭下去忙了。
有路掌櫃特意吩咐,菜上得很快。別的不問,先吃飽再說。
喝了茶水,韓一楠請劉浩然帶著兩個孩子去外麵逛一逛,買些小吃和玩具。這是別人的家事,自己不好參與,劉浩然抱著小妹,牽著韓添喜去買東西去了。
留下三人,韓一楠要問一問韓雪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韓友本要賣孩子,錢珍這個當娘的去哪了?”
“錢珍死了。”韓雪萍歎了口氣,說道。
“死了?”那個女人一向吃軟怕硬,怎麼突然就死了。錢珍為什麼會死?她死了,韓友本為什麼要賣了兩兄妹?
虎毒還不食子呢!韓一楠不敢置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起這突然發生的事情,韓雪萍心裏一陣唏噓,又心疼兩個孩子。
事情要從三月末說起,韓家花氏病了,家裏幾個菌菇棚,加上育秧棚,錢珍兩口子加上韓大磊忙壞了。連清明節會娘家給逝去的親人上香都沒有時間,韓家的也就將墳上的草拔了,上了新土,插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