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些為難,林陌問道,“怎麼了?有什麼難處嗎?”

“呃……”駱文軒撓撓頭,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就是吧……我怕我跟楊爺接觸,我大哥會不高興……”

“楊爺?楊總嗎?”

“嗯,我們都這麼叫他,不過我也好久沒見他了,”駱文軒看著那病曆上的文字,又歎道,“算了,治病歸治病,大哥要是真的誤會什麼,我去跟他解釋一下吧。”

林陌看看他,問道,“自家兄弟這麼見外麼?”

“……老師你不知道,我們家有點複雜,”駱文軒抿了抿唇,說道,“我爸三個兒子,包括我,都不是一個媽生的。”

林陌似乎並不驚訝,反倒看著他說,“這個我聽說過,不過聽人說,駱總還是最疼你的。”

駱文軒笑笑,神色有些複雜,“是因為我媽媽,我爸他……其實挺癡情的,我也沒法說他什麼。”似乎也不想多說,駱文軒揚了揚手中的病曆,笑道,“那我先好好看看,下午我替你接待他們。”

林陌見他轉移話題,也不多問了,便點點頭說道,“那辛苦你了。”

等林陌走了,一直坐在書桌邊上的莫絕忽然問,“爸爸,你和大伯不是一個媽媽?”

駱文軒頓覺尷尬,呃了好一會兒才說,“嗯呢。”

“所以小瘋子的媽媽也不是你們的媽媽?”

“當然啦……”駱文軒無奈道,“她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是我媽。”

“那……你的媽媽呢?”

駱文軒沉默一會兒,又想這些事早晚倆孩子都要知道,便歎道,“她已經不在了,生了病,去世很久了。”

莫絕呆了一下,頓時不敢多問了,駱文軒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著小心盯著他的倆孩子,笑道,“沒關係,都過去很多年了,爸爸不難過了。”

莫絕沒再多問,立刻低頭看他的書,不敢再刺激駱文軒了。駱文軒看倆小孩兒直直盯著手裏的書,坐得跟倆板磚似的,覺得好笑,心裏卻又柔軟下來。這倆孩子雖然年紀小,卻是真的心疼自己,喜歡自己的,他心裏覺得溫暖,剛剛還有些傷感的情緒很快便消散了。

伸手翻開手裏的病曆,駱文軒越看越是吃驚,這個病人……還真的蠻特殊的。

一個人的身體狀況基本能反映出這個人過去的生活狀態,是活得幸福還是不幸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而這個病人……過去的日子顯然是很坎坷的。

病曆上沒有照片,他把文字從頭看到尾,等看得差不多的時候也到了午飯時間。帶著倆孩子吃完飯,他又簡單回顧了一下病曆,之後便準備接待許久不見的合縱集團的領頭人,楊遠修了。

結果再見到楊遠修的時候駱文軒險些驚到了,他瞪著眼前和記憶中一樣清俊穩重的男人,躊躇了好半天才不確定地叫他,“楊……楊爺?”

楊遠修的耳朵微微動了動,“看”著他的方向微微笑道,“文軒嗎?”

駱文軒看到他的反應更是震驚,小心翼翼過去,難以置信地問,“您的眼睛……”

“哦,看不見了,”楊遠修似是不在意,朝他伸手,“好久不見,文軒。”

駱文軒趕緊握住,鬆手後心情仍是無法平靜。楊家是傳了五代的名門望族,聽說滿清時期就是給皇家辦事的,幾百年積累下來的黑白兩道人脈無比廣闊,涉足的某些領域又極為危險,所以據說楊遠修身邊有一批精英護衛隊,不同於一般的保鏢,是從國外某些暗黑組織或者雇傭兵裏千挑細選出來的,傳聞其背後還有一個專門做特殊生意的暗部,領頭人更是意大利殺手榜上的頭名“Blood Devil”,因而合縱的保全係統稱得上銅牆鐵壁,想傷到楊遠修那是比登天還難,所以說……他的眼睛,怎麼會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