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逸皺皺眉,沒搭理他,韋一斂了笑,正色道,“爸爸現在怎麼樣了?”
沒等霍逸說什麼,郎六倒是搶答了,“全身細胞已經替換了一輪,但因為受傷太重,還是有不少器官和皮膚沒有痊愈,可能還要再換幾輪吧。”
韋一咬了咬唇,問道,“林老師的意思,是說每替換一次,身體和大腦年齡就會回縮七年是麼?”
霍逸終於嗯了一聲,回答道,“他現在看著的確就像三十來歲,眼角的細紋沒了,皮膚也年輕了不少。”
“但還是不能確定還要再替換幾輪是嗎?”
霍逸握了握拳頭,垂下眼睛沒說話,郎六趕緊替他回答,“沒錯,現在是30歲,再來一輪就是23,再一輪就是16,這兩個年齡段倒還好,就怕還要再做第四次,第五次,可五次以上就不能做了,負年齡有可能導致腦死亡,其實就等於手術失敗了。”
韋一沉默了半晌,抬頭看著霍逸緊繃的神情,恍惚就想到自己無數次不小心撞到他們二人相處時的情形。父親是真的很疼霍逸,眼睛裏的目光是騙不了人的,那人看著霍逸的眼神和看著自己和莫絕時候完全不一樣,那種溫柔像是能把人溺死在裏麵似的,裏麵深藏的愛意即使韋一一個外人看在眼裏都會動容。他甚至還會臉紅,會羞澀,會無可奈何,卻又寵溺縱容,許許多多韋一從未見過也不曾想象過會屬於駱文軒的表情,就在這兩年間悉數都展現在了霍逸的麵前,他可以想象得到霍逸的痛苦有多深,本就是他拚了命地追逐到父親身邊,如膠似漆了兩年卻突然失去,他會有多疼多崩潰,韋一完全能感同身受。
他心想,幸好父親還活著,不管那人會變傻還是失憶,至少是還活著的,否則他真不敢想象霍逸這種極端的性格能做出什麼事來。駱文軒對霍逸來說就像是一把安全的鎖,有他在,霍逸就會變得安靜,變得通情理,會試著去收斂天性中的戾氣,可如果這把鎖徹底壞了,那這個甘願畫地為牢的男人會為他狂化成什麼模樣,韋一光靠想的就覺得十分恐怖。
他心中歎了一聲,也不想再刺激眼前的人,便轉移話題道,“聽說六哥你開了個影視公司,霍哥還加入你了?”
郎六點頭笑道,“這幾個月就是帶他拍電影去了,昨天剛殺青,這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見咱們的小一寶貝啦,”郎六上下打量他,嘖嘖感歎,“看來是不需要我們擔心什麼,你整整四個月都能不露馬腳,簡直和霍同學的演技不相伯仲嘛。”
樊墨插口笑道,“我聽說霍哥在劇組還挺受歡迎麼,導演還特地找他聊了好幾天呢。”
“哦,他不一直這樣嘛,學校裏老師和同學就很稀罕他呀,討人喜歡這一點我可真是甘拜下風,謝瑜什麼的都弱爆了,和咱們霍總比起來,十個金馬影帝都不夠分量的。”
霍逸沒搭理他的調侃,看著韋一說道,“你到底怎麼想的?潛伏在駱文承身邊很危險,萬一被發現你就死定了。”∫思∫兔∫在∫線∫閱∫讀∫
韋一勾了勾嘴角,抬手轉了轉腕上的手表,淡然道,“放心,我會小心的。我是打算一步步摧垮他的根基,既然有你們幫忙,就先從駱陽影視開始吧。”說著他轉頭看向郎六,問道,“所以你們呢?是打算怎麼做的?”
郎六和霍逸對視一眼,正色道,“駱陽現在投資的影片和電視劇毀譽參半,不過因為有當紅巨星撐著,口碑還不至於太差。我們就是想從這點著手,讓觀眾把這個問題放大,到時候在他們捧的任何影視劇和明星頭上都掛上‘花瓶’‘沒演技’‘華而不實’‘爛片’這些字眼,票房和收視率自然就會跌下來。而我的億鑫就緊跟著他們的檔期,他們出什麼類型的影片和活動,我們就同檔同期推出同類型的東西,當然我們的重點就是靠劇情和演員實力說話,到時候對比著炒作,駱陽的股東們自然會慢慢失去信心,轉而投資我們,或者賣手裏的股份,不過不管如何,我們都能借此一點點蠶食駱陽影視的根基。之後我就暗中收購他們流失的股份,再逼得駱文承放棄絕對控股權,轉而賣股份融資,我們就可以趁虛而入,等積攢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控股了整個駱陽影視,我們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