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再次膠著,王衍此次帶來的士兵全是百裏挑一的精銳,赫連敖山帶著手下左突右衝,也無法撕開王衍手下布下的防線,他們被死死地堵在了山坡之下,眼睜睜地看著衛玠與我被其他人圍攻卻無法施以援手。
我艱難地撐起身子,讓自己倚靠在車輪旁,下腹的墜痛感愈發強烈。
衛玠似乎感應到我的痛苦,他扭頭看向我,用力一腳踢飛擋在了我們之間的一名漢子,想要向我靠近,卻又被不知何時冒出的兩人擋住,再度廝殺了起來。
“衛玠殺我弟兄,不能饒了他,山舞兮也該死,殺了山舞兮!”
此時,有人發現了衛玠的注意力全在我的身上,立刻大聲高喊著向我撲來。
衛玠被他的聲音一分神,背上被人狠狠的砍中了一刀!
“衛玠!”
我無力的叫著他的名字,不敢去相信眼前看見的一切,那人見衛玠收了重傷,再次將長長的刀刃高高舉起,這次是向著我的腹部揮來。
“舞兮!“
衛玠驚慌的叫著我,他的聲音一出口,便見那人手上動作遲疑了一瞬。
“呲!”刀落下的聲音顫動我心,隨即感到身前一晃,等我看清時,衛玠已經緊緊的將我護在了懷裏。
可他已經被刀劈中,這一刀從衛玠的右肩切入,斜斜地劃過他的整個胸膛,最後從他的左肋下方脫出。衛玠的內襯瞬間開裂,鮮血噴湧而出。
衛玠忍住劇痛,反身一劍刺穿了那人的喉嚨。可他再次轉身麵對我時,血水已染紅了他的前胸,這一刀如此之狠,深可見骨,我的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衛玠……”
我撕心裂肺地喊著,衛玠定定的看著我,仿佛要對我些什麼,可話未出口,便再也支撐不住,長劍插入泥地,緩緩地跪倒在我的身前。
“衛玠,不……求求你不要死,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我不停的呼喚著他,將他拚命的攬在胸口,不停的搖晃著他,血水與淚水早已經凝在了一起。
“山舞兮!”
一個人大喊著我的名字,恍恍惚惚中遠遠看見車陣的另一側奔過來一名騎士。我抬起頭,慕容翰的臉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我來遲了!”
慕容翰向我吼著,一人一馬疾衝而來,手中長刀如破浪一般劃過麵前的人群,所到之處人仰馬翻,生生衝出了一條血路。可慕容翰沒有衝向我,而是直直地殺向了王衍。王衍早因為衛玠救我看得癡了,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對他不利,見慕容翰近在咫尺,瞬間嚇得癱坐在地。
眼看王衍就要被慕容翰砍殺,那些圍在我身側的士兵終於全速回援。另一側阻擋赫連敖山的士兵也開始向王衍靠攏,陣勢一破,赫連敖山便衝了進來。馬未至,人已從馬背上躍了下來,疾衝到我身側,從胸口掏出了一包藥粉,對著衛玠的傷口用力一撕,灰黑色的粉末便如流水般瀉下。
“撤!”
王衍見衛玠傷得如此之重,又見慕容翰和赫連熬山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終於頂不住心裏的恐懼喊出了撤退。兵敗如山倒,那些士兵也都無心再戰,裹挾著王衍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