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暖終於破涕為笑,她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聽話地點點頭,“好,每一年,你都要求一次婚,我每一年都要做一回愛哭鬼……”
彼此相擁,滿室的燈光柔和靜謐。
這樣安靜的時刻,真的很想每一天都能擁有。
看著女人身子很是笨重,許家默的眸中閃過深深的憂慮,他很認真地看著韓小暖叮囑道,“暖暖,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一個字一個字全都刻在心裏,永遠不要忘記。”
見他神色凝重,韓小暖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迎著他的視線,她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許家默直視著她的眼睛,緩慢而又鄭重地說道,“眼睛看到的東西,耳朵聽到的東西,不要去相信,你隻管信我的話,信我剛剛說過的所有的話。知道嗎?暖暖……”
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擔心到了後麵他的病情瞞不住,現在先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嗎?
心裏難受得厲害,偏她不能再哭,韓小暖垂下頭,擦了擦眼淚,使勁點點頭,“好,我聽到了,我記住了。我們會好好的,一輩子都好好的……”
聽到她的回答,許家默稍稍放心。
所有的計劃都完美無缺,唯獨是她,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醫生說孕婦情緒容易起伏,原來是真的。”抬手擦掉女人臉上的淚,許家默捏了捏她的臉,無奈地說道,“你這麼愛哭,將來兩個孩子都隨你,我要怎麼辦?”
韓小暖往他肩頭一靠,悶聲道,“那就都隨你,反正你比我聰明。”
“我家暖暖也不笨啊……”許家默笑著說道,“平時乖巧得像隻兔子,凶起來也是不得了的。聽說陳姣眉那天可是頂著紅紅的手指印回去的。”
韓小暖嘟囔道,“怎麼?你心疼啊?”
見她皺起細長的眉,小臉繃得緊緊的,顯然很是不悅。
許家默曲起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胡說,我心疼她做什麼,我是心疼我老婆的手疼不疼。”
無比心疼地拿起她的手,細細看著,他低聲道,“以後這樣的粗活,你還是不要幹了。”
韓小暖淺笑,“花言巧語……”
見身邊的女人終於露出笑意,許家默漆黑的眼眸中閃過溫柔,“這是甜言蜜語,隻能對老婆說的那種。”
心疼她每天挺著大肚子,許家默給她按了一會小腿和腳,才扯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
在韓小暖的額際落下一吻,他柔聲道,“晚安,老婆。”
“嗯,晚安。”
韓小暖扯了扯被子,雙目輕合。
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天,韓小暖一直都分外留意著許家默。
見他雖然消瘦了一些,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可想著那天晚上兩人的對話,尤其是他那無比鄭重的神情,韓小暖的心裏始終都還是放不下,總感覺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桂花飄香,快到中秋節了,蘇姨已經開始在張羅過節的東西。
看到蘇姨買回來做月餅的那些模具,韓小暖發了好一會的呆。
在R國的一切,如今想來真的就好像是一場夢。
耳邊似有那道冰冷的嗓音響起。
……你和他是夫妻,Caitlin,那我們相處的這幾個月,我們這一段的時光,你又如何定義它?
……夢?那是美夢,還是噩夢……
……Caitlin,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要你把我忘掉。
……不許你忘了我!
徐琛愛,如你所想,我沒有把你忘記。
我記得你,記得你是為了救我……
做月餅的程序很是繁複,下午的時候,蘇姨才把材料全都準備好,然後又忙著準備先試做幾個月餅。
韓小暖興致缺缺,隻是懶懶地坐在一旁看著,時不時也伸手幫一下忙。
看著她略顯單薄的身子,還有那隆起的肚子,蘇姨也舍不得讓韓小暖幹活,隻拿過餡料讓她挑選著口味。
前兩天韓小暖突然半夜起燒,許家默連夜把人送到了醫院,整整守了兩天,病才好。
找了半天原因,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起燒。
隻說可能是母體太過瘦弱。
韓小暖知道。
她在海水裏泡了那麼久,後來徐琛愛為了救她,又吃了那麼多的藥,如今能懷孕,孩子能在肚子裏待這麼久,已經是個奇跡了。
所以從醫院回來,她也是格外注意著。
午後陽光溫暖,廚房裏很是安靜。隻有蘇姨忙碌的聲音,還有兩人間或響起的談話聲。
忽然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韓小暖剛要起身,就被蘇姨按住。
蘇姨擦了擦手,“你身子重,我去拿。”
韓小暖手裏正捏著餡料,一手的油,也就點點頭,“好。”
蘇姨步履輕快地出去之後,韓小暖一個人坐在桌子邊,慢慢地往麵裏填著餡料。
想起上次在R國做的那次月餅,因為材料的限製,終究做出來的味道差了一些。
當時兩人一人吃了一個,第二天她就按照計劃逃離,雖然最後失敗了,可最終也沒有再回去那個地方,再看到那剩下的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