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朝夕相處了三年。爹調回京城之後，我便回到府裏。你每日都會來府裏看我。兩年前，爹娶了後母，後母不喜歡我，卻又礙於人言，不肯讓我住在姑母家裏。你來府裏的次數就更多了。後來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心裏難過了好久，畢竟同是女子，注定了不能夠在一起。你也清楚，所以一直都隱忍不說。直到那天你和靈兒訂婚，我哭著問你為什麼的時候，你才說出你是在一次外出的時候救了遇險的靈兒的，之後才發現靈兒就是跟你有了婚約的人。你告訴了靈兒你的身份，也告訴了靈兒你喜歡的是我。你說這些靈兒都不介意，再加上你姑父和董大人的關係，以及董大人的身份，你才答應了這件事。當時我們兩個抱在一起哭了一整晚。”她慢慢的說著，我在心裏抹了下汗，原來溫柔娘親的消息並不靈通，知道寒清秋女子身份的可不止是她說的那幾個人。眼前就有兩個漏掉的了，“那，你為何會……會恨我？”有些別扭的說著。她有些惻然的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那日，吏部侍郎的長子石文拖了媒婆來家裏提親，你明知道我不喜歡石文，當我爹問你意見的時候，卻點頭說也好。當時我覺得天地一片的黑暗，當爹問我意見的時候，我賭氣點頭答應了。可是你卻在我成親的前一晚，來找我，說你一直喜歡我，說你要帶我走。可是已經答應了啊，怎麼可以連累到爹他老人家。所以當你跟我說最後一遍問我，肯不肯跟你走的時候，我隻能含淚說不願。”“不對啊，既然你已經嫁給石文了，靈兒怎麼又說你嫁我？”我搖頭問道。
我問出此言，她的頭瞬間低垂，眼裏有些淚意的說著“你也知道，我心裏隻喜歡你一個，自然對石文沒有好臉色。石文的為人，本身就是紈絝子弟，依仗著家世還有那麼些才學，在我之後又娶了許多女子。我也因為一次跟他爭執，被他休回了家。”話說到這裏，斐竹墨的眼淚便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我的心裏一陣抽痛，看了那麼多的古裝片，看了那麼多的曆史書，我清楚的知道被休回家的女子會有著怎樣悲慘的命運。我的右手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腳下緩了一緩，不知道是怎麼壓下那聲驚呼的。心下湧現出無限的淒楚，無盡的疼惜。難怪斐竹墨如此的恨寒清秋。
“你不用內疚，會有今日是我自己所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靈兒的話你可以不用在意，像我這樣的棄婦是沒有資格……沒有資格，陪著你的。”聽到此言，我上前拉住她，從背後將手臂伸過去，就將她整個人自背後緊緊的環在了自己的懷裏。語音有些斷續的說著“不要這樣講，對不起，請不要這樣講。我……我不會嫌棄你的，不是，沒有人可以。我會保護你的，你是我的！”感受著懷裏她的顫唞。許久之後才感受著她顫唞著指尖，滾燙的淚落在我的手背上。感覺到她嘴唇的靠近，左手臂就被她狠狠咬在口中。咬牙忍著那疼痛的感覺，我了解她積壓在心底的那些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了。還好是下午的吃飯時間，不然大概會被有傷風化的罪名給抓起來吧。腦袋裏亂想來分散著手臂上傳來的痛。漸漸的感覺到皮肉一鬆，我流滿汗的臉，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她突然伸出舌頭，在咬的傷口處輕輕舔舐了起來。溫軟的唇舍碰觸的手臂上，我的心底也漸漸升起了一團火焰。她停止了舔舐，轉過頭，手指撫過我的臉。“能聽到這些話，我很開心，也很幸福，但是我已經是不潔之人，已經配不上你了。所以我會一個人孤老終生，這樣我已經滿足了！”我有些驚慌的拉著她“不……不是，你不要亂想，我會娶你的，真的!是真心想娶你的！”她沒有回應我的話，隻是微笑著靜靜的轉身向前走去。我有些無措的跟在她的身後，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第一次發覺自己的語言是如此的匱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