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懸崖脫險 (一)(1 / 2)

雨水“嘩嘩”澆淋著,張世振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是在哪?咋還下起了雨?臉上涼絲絲的,身上陣陣寒意。

張世振慢慢轉動腦袋,發現自己居然懸在半空中,身子卡在樹杈中間,此時還在微微晃動,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要是亂動一下,或是刮來一股風……豈不是徹底交代了?

慢慢解下腰間的繩索,把身子在粗枝上固定好,張世振扶住樹枝緩緩坐起來。渾身哪都疼,腦袋尤其疼得厲害。伸手一摸,頭上幾乎全是大大小小的包,有些還在流血。鋼盔不知啥時候被掀到腦後,鬆緊帶勒的脖子有些難受。

口渴的厲害!伸手一摸背後,水壺居然還在。張世振摘下水壺喝了一小口……那份香甜,簡直無法言語……又喝了一口,收起了水壺。不能喝得太猛,再說水也不多了。

兩口水下去,多少有了點氣力,腦袋也清醒了許多。張世振仔細查看身下這棵大樹,發現這棵樹從石縫裏長出,粗大的樹根橫豎都能躺個人;卡住自己的僅僅是從主枝分出來的樹杈,但也比碗口還粗。他解開繩索,用盡力氣爬上樹根,躺在樹根上喘著粗氣。

抬頭看,懸崖壁上長著許多粗粗細細的樹木,好些枝條折斷了,想必是自己掉下來時弄的吧?張世振咧了咧嘴,再次查看四周。

兩側大樹杈叉丫丫,是不是還有人被卡住?張世振極目找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吃力地坐起來,開始檢查傷勢。

腦袋腫了,能感覺到痛,想必腦子還好吧?衣服成了一條條,兩條胳膊全是血,很疼,但能動,也能用上力,應該就是些皮外傷。前胸後背都疼,特別是胸肋鑽心的疼,一摸全是血,看來不但皮肉爛了,肋骨也斷了,似乎還不止一根。屁股也疼,好像腫了;命根不疼,張世振感到一絲寬慰。

兩條大腿血肉模糊,幾乎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伸伸左腿,能動;又伸伸右腿,也能動,張世振咧嘴笑了。骨頭沒壞,皮肉再爛也能扛過去。

摸摸腰間,大洋還在,急救包也在。張世振從急救包裏掏出紗布在腦袋上胡亂纏了幾圈,又把右大腿流血的地方纏了幾圈,紗布便沒了。好在兩條綁腿都在,很快就把左大腿纏好。

輕輕動了一下雙腿,感覺沒有剛才那麼疼了。張世振用剩下的綁腿把胸部緊緊纏了幾圈,用上衣布條把兩條胳膊上流血的地方纏住,又摘下水壺喝了一小口,開始檢查裝備。

擼子還在!張世振摸了一下腋下的槍套,頓時懊惱的閉上了眼睛。槍套上還別著四粒子彈,昨晚咋就沒想起來?不然又能幹掉四個鬼子。他取下四粒子彈裝進槍膛,關上了保險。

武裝帶也在,匕首還插在刀鞘裏。可惜子彈帶是空的,幹糧袋也是空的。張世振咽了口唾沫,低頭看著下麵。

距離地麵還有好幾十米,中間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枝。要是沒受傷,攀著這些樹枝就到了地麵。可是現在……張世振往樹根挪了挪,靠著懸崖思謀著。

這雨絲毫沒有停的跡象,自己連餓帶冷,渾身傷痛,撐不了多久,必須盡快下到地麵。時間越久體力消耗越大,那可就真的下不去了。

繩子一端用飛爪固定在樹根上,另一端係在腰間。一手抓住繩子,另一手攀著樹枝,張世振慢慢離開了樹根。枝條繁茂,雙腳基本都不懸空,大大減輕了雙臂的負擔。遇到粗大結實的樹枝,他就騎在樹枝上,輕輕抖落飛爪,歇緩一陣,喝口水,抹一把臉上說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然後一點點的繼續往下攀挪。

不知倒騰了幾次飛爪,也不知歇緩了幾次,距離地麵越來越近,張世振也越來越虛弱,雙臂幾乎沒有一點氣力了。他騎在粗大的樹根上,望著十幾米下麵的地麵,一口氣喝幹水壺,掙紮著下了樹根。

“撲棱棱”響了幾聲,大腿被什麼東西狠狠咬了一口,疼的張世振一哆嗦,差點鬆開了繩子。他咬緊牙關往下挪了一點,雙腳踩到樹枝上,一手抓住繩子,另一隻手抽出了匕首。

“呱呱……”一隻大鳥嘶叫著撞了過來,張世振手起刀落,居然削掉了大鳥的小腦袋。大鳥落在樹根上,翅膀還在撲棱著。

“撲棱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張世振低頭一看,懸崖壁上有個一米大小的洞口,又一隻大鳥正要從洞裏飛出。他揮刀把大鳥擊回洞裏,雙腳踩穩樹根,蹲下身子觀察洞裏。

洞裏黑乎乎的,看不清深淺大小。那隻大鳥顯然被打怕了,伏在洞裏嘶鳴著,不敢往外撲。洞子裏麵還有一些動靜,隻是看不太清楚。

張世振扒開橫豎在洞口的枝條,胳膊伸進洞裏。那隻大鳥再次發起攻擊,結局自然是送死。他鑽進洞裏,匕首一陣亂舞,四處撞壁的幾隻半大小鳥再也不撲棱了。

借助微弱的光亮,張世振仔細打量洞子。這是座不知啥人開鑿出來的石洞,足有一人高、三四米寬,好幾米深,厚厚的鳥糞堆積了大半洞子。大概幾十年甚至更久遠都沒有人進出,他懷疑是否還有人知道這個洞子?

“嘩嘩”的雨聲經久不息,洞口一股筷子粗細的水柱直瀉而下。張世振腦袋伸出洞口,發現洞口上下左右都被粗大的樹根包圍,前方也都是密密紮紮的枝條,不到跟前無論從哪個方向都看不見這個洞口。老先人真是本事大,這地方都能發現,還挖了洞子,就是不知道幹啥用的,張世振伸出手把樹根上的死鳥提進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