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窪村,人來人往,一派繁忙。二蛋問了好多人,才找到一處破落的院子。二蛋和大熊進去彙報,張世振和嘎子在外麵等待。
不多時,二蛋出來,把張世振和嘎子領了進去:“秦主任,這就是張世振,這是他兄弟嘎子。振哥,這是團政治部秦主任。”
張世振望著眼前這位三十多歲、戴副眼鏡的秦主任,心想自己這身行頭無法敬禮,劉書城說過不能叫長官,於是雙腿一靠:“主任!”
“啊?咋這打扮?”秦主任顯然被張世振這身打扮驚著了。
“主任,我在山林裏養了數月傷,一路乞討才到這裏,抱歉!”
“哦!張世振,剛才二蛋說了你們的事情。要不是你,我們這兩位同誌恐怕要遭不測,東西也就無法送到了,非常感謝你啊!”
“謝謝主任,其實我並沒有做什麼,他們都很勇敢。”張世振這才知道二蛋和大熊原來是給團裏送東西,嘴夠緊的。
“你以前在國軍哪支部隊?什麼職務?”
張世振正思謀如何回答,一座山撞進屋子,震的房梁直往下掉土:“老秦,這就是張世振吧?剛才聽大熊說了幾句,國軍老兵,不錯,不錯!老子正到處抓瞎呢,這人就來了,哈哈哈……”
“老鄧,回來了?他是張世振,我正問情況呢!”秦主任望著虎背熊腰、三十多歲的團長。
“問啥啊問?昨天就是他給咱報的信。二蛋,帶他去警衛排,你和大熊也別回去了,都留在警衛排。對了,給他弄身衣服,快去!”
“是!”二蛋喜滋滋的領著張世振和嘎子出去了。
“老鄧,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有啥草率的?那小子以前幹啥老子才懶得管,老子要的是以後,以後知道嗎?回頭我再詳細問問,來是跟你說個事……”
警衛排就在隔壁院子裏。排長孫立山搜刮了好半天才弄到一身棉衣褲,還沒有外衣,也沒有帽子和鞋子。好在張世振穿著一雙偽軍軍鞋,背包裏也有一雙軍鞋,倒也能將就。至於軍帽和外衣,隻能等了。
嘎子還是那身衣裳,確實找不到了,而且也沒有這麼小的尺寸。她倒也不十分在意,隻要裏麵穿暖和,外麵的無所謂了。
吃過飯,孫立山讓張世振和嘎子衝澡剪頭發,這讓兩人很是難為。到現在大家都以為嘎子是小男孩,這澡怎麼衝洗?張世振隻好說快半年沒有洗澡了,實在髒的厲害,想單獨洗。
孫立山哈哈大笑,說大老爺們怕的哪門子髒啊?真是婆婆媽媽。不過,他還是答應了張世振的要求,讓兩人單獨洗。
嘎子先洗,張世振在外麵看著。小丫頭很快就洗了出來,小臉紅騰騰的。這才幾天工夫,小丫頭嫩白臉就變紅了。不過,這樣顯得更加健康,也更加姣美了。他摸摸嘎子腦袋,笑著進了裏屋。
脫去衣服,鑽進熱水中,張世振感到無比的愜意。上一次洗澡好像還在夏天吧?沒想到再次洗澡居然隔了這麼久,而且是這種身份,在這種地方,難以置信啊!身上還有些傷疤,有的還有些癢癢,但都不要緊了。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胸肋,一用力就疼,不過比以前要好多了,相信隻要多加注意,用不了多久就恢複如常了。
穿上新棉衣和棉褲——其實都是舊的,隻是洗得很幹淨——讓孫排長剪了頭發,感覺渾身就剩二兩了,輕鬆的難以言喻。恰在這時,二蛋過來說鄧團長叫過去,張世振無比輕快地帶著嘎子出了門。
“來來來,坐,快坐!”高大威猛的鄧團長蹲在炕上“吧嗒吧嗒”抽著煙鍋,旁邊坐著一位中等身材、三十左右的漢子。
“團座!”張世振雙腳一並,給鄧團長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哈哈哈……你看我,倒把這軍禮給忘了,還在炕上蹲著,有失軍威,有失軍威!這位是康政委,咱們的大總管。”
“政委!”張世振雙腳一並,再次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嗯!這軍姿,這氣勢,軍人!真正的軍人!”康政委不住地點頭。
“哎!到底是大政委啊,一眼就能看到本質。不過,老子不大喜歡這些花裏胡哨,隻喜歡打鬼子。來,坐我跟前,喝水。”
張世振坐在炕沿上,目不斜視。嘎子挨著坐下,眼睛滴溜溜亂轉,把屋裏幾個人和設施詳細掃描了一遍。
“世振,二蛋和大熊都給我說了,真得好好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及時報信,那損失恐怕就……警衛排損失太大,急需補充,不得不抓你們的壯丁啊!說吧,有啥要求?老子今天破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