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重了,言重了!惠兒,給為師準備東西。”妙覺法師站了起來,對張世振雙手合十:“長官,情況緊急,就不留你們過夜了。吃些齋飯,即刻動身。”
齋飯上來了,三個人甩開腮幫一陣狼吞虎咽。特別是大熊,一連吃了五六碗還意猶未盡,妙覺法師隻好讓惠兒繼續端飯。
“法師,實在抱歉,好久沒有吃糧食了,聞著飯特香。隻是……都讓我們吃了,你們……”張世振感到很不好意思。
“你們為了抗日,著實受苦了。寺裏雖然清貧,但粗米淡飯還能吃幾日。再說出家人,練的就是耐力,三五頓不吃也沒啥。吃飽了吧?那就走吧!”妙覺法師接過惠兒手裏的包裹:“惠兒,好好看家,為師過幾天就回來。”
“師父,這些幹糧帶上。”惠兒又拿出一個包裹。大熊趕緊接過背上,前麵包裹可能有藥品等東西,他不敢動,這包裹是幹糧,他自然要背了。
夜裏漆黑,四個人走得很快。妙覺法師腳步輕盈,一點也看不出已經五六十歲了。倒是張世振三人已經走了大半日,有些趕不上了。好在大熊身強力壯,張世振和劉福雲都是老兵,知道怎麼調整。四個人繞過村莊,避開大道,五更時分趕到子母河邊。在河邊潛伏的常萬炳等人接應下渡過子母河,天亮時進入地道。
劉慶武已經奄奄一息,劉立峰和劉海等人傷勢也已進一步惡化。妙覺法師不顧疲勞,立即檢查劉慶武等人的傷勢。宋天找出幾張木板,常萬炳集中了好幾把手電,一個簡易的手術室建成了。
從包裹裏拿出手術刀,還有注射器和一些藥品,妙覺法師開始為劉慶武等人做手術。整整做了大半天,終於把幾人死神線上拉了回來。妙覺法師長出了一口氣,喝了幾口水,靠在石壁上沉沉睡去。
一直在旁邊等候的張世振給妙覺法師後背和腦袋後麵墊了些衣物,命令常萬炳幾人為妙覺法師站崗,任何人不得打擾,這才躺在不遠處的木板上,靠著大熊昏昏睡去。
一覺醒來,掏出懷表,指針指向八點。一問旁邊的宋天,才知道是第二天上午八點,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他十分歉意地爬起來,匆匆走向地道深處,卻見妙覺法師正給幾個重傷員換藥,便輕輕走了過去:“法師辛苦了!”
“長官醒來了?老衲睡了大半夜,一點也不辛苦。長官這一趟奔波,加上前幾天也沒有好好休息,才最辛苦。不過,長官身體好,一覺起來啥都好了,年輕就是好啊!”
“法師也不老嘛!您這素質,我們年輕人都比不上。”
“這話老衲倒是愛聽。不過,畢竟快六十的人了,素質再好也比不上年輕人。”
“法師,換藥洗傷口這些小事您就不必費心了。我們排大多都是老兵,這些常識都知道,也都會做,就讓王四他們去做,您休息一會。”
“也好!讓你們多練練,以後一般傷勢自己也能治療。”妙覺法師坐在木板上,看著王四幾人給劉慶武等人換藥清洗傷口。
“法師不但法力無邊,醫術也十分高超,真是華佗再世,妙手回春!特務排能得到您的治療,真是三生有幸!”張世振真誠地說道。
“長官,你們是抗日隊伍,老衲理應幫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您說得對,國家遭受強敵入侵,老百姓受苦受難,老衲就算遁入空門,心中也無法清淨。能為抗日出點綿薄之力,老衲也算對得起佛祖。”
“法師,您為啥對別人說不會治病?能給我們說說嗎?”
“本來老衲不願提及,既然長官問到了,但說也無妨。其實,長官已經知道了,老衲就是不想惹麻煩,特別是不想給寺裏惹麻煩,才一直對外說不會治病的。實際上這些年老衲也不是絕對不給人治病,遇到一些非常危急的病人也給治,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死。當然了,一般病就不看了,沒有藥品,也不能讓日本鬼子知道我會治病。那些得到治療的人都吩咐不得說出老衲的名字,更不能說是老衲治療的,這些人自然就不會說出來了。一來二去的,老衲不會治病,至少不給人治病也就傳了出去,日本鬼子和漢奸也就不再來攪擾了。”
“法師,您以前是幹啥的?咋就會治病?而且還會治槍傷?”劉福雲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