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相信?老子再說一遍,老子堂堂正正中國軍人,隻要鬼子在中國呆一天,老子就絕不會停止抗日,直到把鬼子趕出去!”張世振挺了挺胸膛。
“大哥,他真是打鬼子的,他們都是。”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圍了過來。
“兄弟,對不住了,讓你受委屈了!放人,快快放人!”粗獷漢子親自給張世振鬆綁。
“唉吆……我說小的們,輕點行不行啊?疼死了……唉吆……”大熊頓時叫了起來。
“哎……剛才你還那麼剛強,咋一下就慫了?”
“剛才你狗日的是漢奸,現在不是了……”
“啊……這……這……啥邏輯啊?”
熱水端上來,三個人洗刷完畢。找來新衣服換上,粗獷漢子趕緊讓人給大熊和二蛋上藥。張世振在旁邊看了一會,見黑衣人似乎懂些醫術,頓時放心了不少。二蛋和大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幾乎沒有一處好肉,好在都是皮外傷,緩幾天應該就能行動了。
“兄弟,對不住了,不知道你們是……下手有點重了。”粗獷漢子很是愧疚。
“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通亂打,有你這樣的嗎?今天沒有出人命,要是出了人命,你這地方就得被踏平!”張世振瞪著粗獷漢子。
“不知者不怪嘛!飯上來了,咱們邊吃邊說。”
“兄弟,看你年紀比我小,就叫你兄弟吧!我叫蘇林躍,東北人,來這有些年頭了。老家被日本鬼子占了,這裏又沒人要,隻好落草為寇,拉隊伍打鬼子。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有些是東北人,還有些是西北人,當地也有一些。”
“東北人,日本鬼子占領東北有些年頭了吧?你怎麼跑這來了?逃難過來的?”
“哪裏啊?兄弟,哦,能說說你叫什麼?哪方麵的嗎?”
“張世振,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連長。”
“十八集團軍,就是八路吧?”
“正是!”
“確實是抗日隊伍!隻是兄弟你官銜還沒我大呢,嗬嗬……”
“哦,是嗎?看來蘇兄以前也是軍人?能說說嗎?”
“東北軍營長,後來入關,聯合西北軍打紅軍,哦,就是現在的八路吧?再後來……兄弟應該知道,發生了事變,我們東北軍和西北軍被分散到各個部隊,我還是營長。日子難過啊……不想著怎麼打鬼子,就知道整我們,整天洗腦,甄別,稍稍發點牢騷就被關了大獄,好些弟兄就這麼沒了性命。我雖然還是營長,手下數百號人馬,可大都是雜七雜八的人,沒多少東北人了。而且,營副和幾個連長都換成了其他部隊的,我根本指揮不動,成了孤家寡人,實際上就是擺設。好些兄弟受不了打罵和屈辱,紛紛找我訴苦,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抗戰爆發,我們紛紛要求上戰場,去第一線,上司也批準了我們的請求。但我們還是受氣,武器陳舊,最主要是彈藥不給配發,說什麼要保證主力部隊,兄弟你說有這樣的嗎?上了戰場,卻沒有子彈,隻能跟鬼子拚刺刀,這還是現代戰爭嗎?有一次,整個戰場都敗了,上司命令我們掩護主力轉移。我們倒是打了,卻根本擋不住鬼子。區區數百人,又沒有子彈,能擋得住成千上萬擁有飛機大炮和坦克的鬼子?眼看就要全軍覆沒,我們隻好分散突圍。我帶了些東北軍和西北軍舊部突進了山裏,其他人有的被鬼子打死,還有的投降了。”
“唉……這仗打得……從那以後,你就再沒有歸建?”
“找了,找了好多天都找不到,還到處受氣,好幾次都差點被鬼子圍住。轉了好多天,彈盡糧絕,實在沒辦法了,劫持了一輛鬼子運糧車,總算又續了命。鬼子到處追殺我們,還有那些漢奸也想抓我們去請賞。最可氣的是一些地主老財怕我們搶他們,紛紛給鬼子報信,讓鬼子圍剿我們。我們實在氣憤不過,搶了好些地主老財,得了不少錢財,還搞了一些武器彈藥。”
“那你們……不就成了土匪嗎?”
“誰說不是呢?可是……不當土匪,還能有啥出路?我們想打鬼子,也打過鬼子。有一次,碰到十幾個鬼子,我們就展開了打,結果人家有機槍,有擲彈筒,我們折了十幾個弟兄,總共也沒打死幾個鬼子,隻好撤離。從那以後,我們就輕易不敢跟鬼子幹了,隻打地主老財,有時候也打小股皇協軍和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