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備隊撤下去後,遲遲不再見發動攻擊。韓生民和常萬炳商議,決定讓大夥抓緊補充彈藥,整修工事,同時密切注意四周特別是北邊的動靜,防止鬼子搞破壞。鬼子能想到從南北兩邊發起攻擊,也肯定能想到從其他方向偷襲。
北山消停了,可村裏卻又開始熱鬧了。鬼子在河邊休整了好大一陣,並且在南邊堆積儲存了大量彈藥和其他物資,堆積的就跟小山似的。張世振真想把那些彈藥和物資據為己有,石天柱也看的直流口水。可是沒辦法,周圍全是鬼子和警備隊,根本沾不到跟前;偷襲也不可能了,這種戰術用一兩次還能奏效,再用不但不靈,很可能還要粉身碎骨。鬼子那麼亮目張膽,恐怕就等特務連上鉤了。
一通劇烈的炮擊,小山前麵騰起一股股煙霧,碉堡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彈坑,也不知道挨了多少炮彈。張世振感覺這次攻擊跟前兩次不大一樣,至少炮火猛烈多了,就穿過通道跑到蘇林躍跟前:“老蘇,鬼子炮火非常猛烈,可能要發動更加猛烈的攻擊,一定要讓大夥小心啊!”
“連長,我剛才還和王鵬、溫萬兩個副排長商議,都估計這次可能鬼子會親自上陣。打了一上午,光跟狗漢奸較勁了,大夥都很憋屈。現在終於能打鬼子了,大夥都信心高漲,決心把衝上來的鬼子一個不剩地留下來。”
“老蘇,大夥的願望是好的。可鬼子畢竟不簡單,比警備隊要厲害多了,說實話也比咱特務連強,至少武器好,彈藥充足,千萬不可輕敵。你的預備隊還沒動用吧?”
“就幾個爛黑狗,還值得動用預備隊?鬼子上來少了我都不動用預備隊,得用到最關鍵的時候。”
“好!我上北山看看,指導員在這裏,有啥事隨時請示。”
蘇林躍估計的不錯,這次攻擊主力就是鬼子。一小隊鬼子在機槍大炮掩護下,向小山衝了過來,那陣勢確實比警備隊要強不知多少倍。前麵有歪把子開道,兩側有歪把子,後麵還跟著擲彈筒。再後麵,是一中隊警備隊,遠看貌似整齊,仔細一看卻亂糟糟的,顯得十分猥瑣。兩挺重機槍向前抬了好幾百米,在廟前麵的地埂上架起來向碉堡射擊,掩護鬼子衝鋒。距離碉堡還有二三百米時,幾具擲彈筒也架設起來,一起向碉堡轟擊。
“副連長,這回我的迫擊炮可以說話了吧?”範世立盯著兩挺重機槍。
“先別著急,你一發話,所有炮彈都得招呼你,我怕你受不了。這樣吧,先用擲彈筒,不管能不能打到,嚇唬嚇唬也成。”
“那行!不過,我覺得重機槍也可以說話了。”
“也好,擲彈筒對付鬼子重機槍和擲彈筒,重機槍就對付衝上來的鬼子,幹吧!”
說幹就幹!鬼子還有百十米左右,二餅的重機槍先發言了,曹福祥擔任彈藥手。一串串子彈打出去,鬼子倒下好幾個,二餅甚至能看見鬼子胸前騰起的那一朵朵血花。他想起這挺九二式重機槍是繳獲鬼子的,鬼子不知用這挺機槍打死了多少中國軍人,估計老百姓也被打死不少,每個屈死在這挺機槍下的冤魂不都是這樣濺起血花的嗎?現在輪到鬼子了,他瘦小的身軀迸發出最大的能量,無情地舔舐著鬼子的軀體。隻可惜他打重機槍水平時間不長,而且因為彈藥問題沒有多練,一開始打倒了幾個鬼子,後麵就打不到多少鬼子了。
鬼子重機槍瘋狂叫囂,想報複二餅,同時也為夥伴打掩護。範世立十分不情願地拿起一具擲彈筒架在碉堡後麵,略略瞄了瞄,放進了一顆炮彈。“轟……”炮彈在鬼子重機槍附近爆炸,卻沒有傷著鬼子,也沒有引起鬼子注意。他立即調整射擊諸元,再次把炮彈塞了進去。這次倒是離鬼子重機槍近了一些,可依然沒有打停機槍。他不敢再呆了,立即換地方,剛離開沒多遠,剛才架設擲彈筒的地方就落下幾顆炮彈,驚的他一身冷汗,心想這小玩意自己咋都用不來,可鬼子卻是得心應手,必須得苦練啊!
範世立換了好幾個地方,終於把第八顆炮彈放到鬼子跟前,而且不偏不斜砸在重機槍上。一挺重機槍啞火了,另一挺馬上換了地方繼續向碉堡射擊。鬼子幾具擲彈筒威力著實不小,一直追著範世立打。直打得範世立幾乎無處躲藏,幹脆不打擲彈筒了,鑽進碉堡端起快慢機幹起了步兵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