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我說過,我是學橋梁建築的,爆破也是課程之一。”付勇國說。
“那也不行!那麼高的地方,爬上去會害怕的。”蘇林躍還是不想讓付勇國冒險。
“長官,我沒有恐高症。再說這是晚上,看不見下麵的,就是有恐高症也不太要緊。”
“他娘的,我都找不到理由反駁了。那好吧,咱倆上,李班長他們在下麵接應。”
每人背了一包炸藥,再背上工兵鍬和長長的繩索,蘇林躍和付勇國開始攀爬支墩。有繩索,他們爬得很快,而且正如付勇國所說,夜裏漆黑,看不見下麵,殘存的一點點恐高症也蕩然無存了。兩人迅速爬到支墩頂部,貼在大橋底部摸索著。
其實不用摸索,在攀爬的時候,付勇國就基本搞清楚了大橋的結構。他很快就找好了安放炸藥的地方,把兩包炸藥捆在一起,並用繩索在支墩上固定好,導火索也插好。蘇林躍檢查了一遍,把一根細繩在導火索上接好,然後在炸藥包上纏了幾下,慢慢把細繩放了下去。
再次檢查後,付勇國把帶上來的繩子在支墩上固定好,黑暗中對蘇林躍打個手勢。蘇林躍回了個手勢,兩人抓住繩索小心翼翼往下爬。其實他們完全可以一躍而下,主要是爬不小心拉動了連接導火索的細繩子,所以都非常小心。
終於攀到溝底了,蘇林躍長出了一口氣,打手勢命令李明強帶著其他人立即撤離。這次付勇國倒是沒有爭辯,跟著李明強迅速往遠處跑。稍微弄出點動靜也不怕了,隻希望離大橋越遠越好。
估摸都跑遠了,蘇林躍抓住細繩走了幾步,感覺繩子吃緊了。他再次抬頭看著大橋,希望能過來一輛汽車,哪怕橋上有幾個鬼子也算。可是橋上什麼都沒有,連哨兵的腳步聲也聽不見。他極度失望的拉動手中的細繩,抬頭見支墩盡頭冒著火花,轉身狂奔,再也不管什麼汽車了。導火索稍稍長點,但也隻有十來秒的時間,他得拚命跑,必須跑到安全的地方。
溝道彎彎曲曲,夜裏著實跑不快。蘇林躍幹脆打開手電,可在高低不平的溝底還是跑不了多快。剛轉過兩個彎子,最多跑了三五十米,就感覺腳下猛地一抖,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他差點被震倒,踉踉蹌蹌繼續往前跑。
兩邊溝坡發出陣陣恐怖的聲響,蘇林躍聽出那是石頭土塊滾落的聲音,驚得魂飛魄散,不要命地向前狂奔。許多小石塊滾下來,有些落在身上,砸得他生疼。可是他不敢停留,抱頭隻是朝前。一塊巨石帶著陣陣吼叫滾落而下,他大叫一聲,本能的身子一趔。不成想另一側又是一陣土塊,結結實實砸在腦袋上,他腦袋“嗡”的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李明強和付勇國等人已經跑出去幾百米,聽到爆炸急忙回頭,大橋方向濃煙滾滾,大功已經告成!可是聽到後麵的溝道不斷有聲響傳出,兩人立即停住腳步,互相對視了一眼,轉身就往回跑。兩名戰士也聽出了不對勁,跟著往回跑,手電筒全都打開。
兩側溝邊石頭土塊滾落的聲音漸漸稀疏,李明強和付勇國四人仔細尋找,不停地輕聲呼喚。溝底彎彎曲曲,看不見大橋方向的情況,大橋上也自然看不到溝底的情況。鬼子肯定會向兩側搜索,隻是動作不會太快。大橋成了那樣,就十來個鬼子,哪能顧得過來?
一塊大石頭後麵,蘇林躍靜靜地躺在地上。李明強和付勇國把蘇林躍輕輕抱出來,擦去頭上和臉上的鮮血,迅速往溝外走。那塊大石頭是怎麼滾下來的,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塊石頭擋住了砸向蘇林躍的所有石頭土塊,也就是說這塊大石頭救了蘇林躍,讓他僅僅隻是昏迷。
蘇林躍被抬回河曲村時,張世振和石天柱親自迎接。昨兩天,他們就是這樣迎接韓生民和秦劍的。韓生民和秦劍都沒有受啥傷,手下也多是輕傷。隻有蘇林躍傷勢嚴重,腦袋被砸破了好幾處,整個頭都腫大了,昏迷了一路,現在雖然醒過來了,但神誌還是不大清楚。
張世振心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親自將蘇林躍抬進最僻靜的碉堡裏,命令何理立即給蘇副連長清洗和包紮傷口。很明顯,蘇林躍傷到了大腦,這得好好休養,而且得很長時間。他命令給蘇副連長單獨開小灶,務必加強營養,早日恢複。
可是林飛他們還沒有回來,這讓張世振非常擔心,走到翹首以盼的石天柱跟前:“指導員,按照時間算,林副連長他們差不多該回來了。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說不定遇上了啥事情。你帶了大夥看家,我帶人去接應林副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