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誰說不要你們了?你們誰也沒有問過我們,咋就知道不要你們?誰要去當土匪?那種沒屁眼的事也能幹?”二蛋聽了半天感覺不對勁,趕緊開了腔。
“長官,我們這不正在商量嗎?一旦,萬一,如果……”偽軍大隊長趕緊討笑。
“你大小也是個官吧?哪來那麼多如果、萬一什麼的?願意參加八路軍的就往前一步,都站整齊了,好讓我數數。不願意參加八路軍的也不強求,畢竟你們剛才殺了鬼子,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們的,給你們發路費,讓你們回家。”
“長官,您……您說話算數?”一個中隊長湊了過來。
“他娘的,老子……我既然能說出來,那就當然算數,不然我幹嗎說出來?”
“那……長官,我還得問一下。”
“就你屁事多,哪來那麼多問題啊?有屁快放,老子沒閑工夫跟你扯淡。”
“長官,不……不是扯淡,都是正事。我們出來時有四百多人,可是這些天下來,就剩一半人了,這其中還有好幾十個傷員,包括十幾個重傷員,都在後麵躺著,大夥擋著,長官可能沒看見。我就想問問,這些傷員咋辦?輕傷員倒好說,不要了也還能行動,可是那些重傷員,一旦……”
“這位兄弟,我是八路軍營長,這事我說了算。隻要願意加入八路軍,所有傷員都帶著,一個都不拉下。哪怕隻能活一天,我們也要帶著他走一天。你們的傷都是剛才打鬼子留下的,都是打鬼子的英雄,我們絕不會有半點慢待,請你們放心!隻是這荒郊野嶺,條件太差,還望你們多能理解。”張世振走過來。
“報告營長,皇協軍少校劉玉和及部下二百三十多人請求反正,參加八路!”劉玉和給張世振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幾個中隊長和其他偽軍也一起向張世振敬禮,一個個抬頭挺胸,目光炯炯。
“批準!”張世振立正回禮,掃視了一圈偽軍,大聲命令:“弟兄們,歡迎你們回家,成為八路軍暫編團特務營的戰士。現在我命令,立即包紮傷員,打掃戰場,掩埋屍體!”
“是!”
天黑後,休息了幾小時的特務營出發了。這次的方向是西北,也就是軍分區一帶。據劉玉和介紹,津美聯隊長帶著主力向西北方向掃蕩,準備一舉殲滅暫編團,如果能碰上軍分區,正好一鍋全端了。張世振跟林飛和蘇林躍商量了一會,決定往西北方向活動,軍分區在那一帶,暫編團也去了那一帶,說不定獨立團和新編團都去了那一帶,該有仗打了,而且都是大仗。特務營加上劉玉和他們差不多有五百人,隻要指揮得當,確實能起大作用。
守衛山頭加上最後跟鬼子拚刺,犧牲了五十多名戰士,還有二三十人負傷。犧牲的戰士都埋在山坡上,那些偽軍也都埋在山坡上。鬼子屍體也埋了,隻是位置稍低一些,也比較淺,方便其他鬼子過來收屍。
安置傷員費了好大的勁。輕傷員大多都還能跟上,那些重傷員隻能抬著。一共有二十多個重傷員,上百人換著抬,不僅影響行軍速度,影響隊伍的機動性,還削弱了部隊的戰鬥力。在行軍途中,張世振和林飛、蘇林躍、劉玉和多次協商,並派人沿途尋找,想把這些重傷員暫時臨安置下來。
偵察排尋找了大半夜,總算找到了一個村子。這個村子並不很遠,但卻非常隱蔽,有十幾戶人家,幾乎跟外界隔絕。張世振一聽,就讓林飛和蘇林躍帶著隊伍繼續前進,跟劉玉和帶著偵察排和重傷員去了那個村子。
村裏一個老者熱情接待了張世振他們,還準備了熱騰騰的飯菜。張世振立即給傷員喂飯,並挨個查看傷勢。在確定這些傷員基本沒有性命之憂後,他拿出了這些天繳獲的一包大洋和幾根金條。
“老爺爺,我知道這裏也是咱們的根據地,是我們八路軍的大後方。隻是這段時間以來,鬼子殘酷掃蕩,大部分根據地都已淪陷,咱們八路軍損失慘重,根據地的老百姓也家破人亡,幾乎沒有幾個比較完整的村子了。不過,這裏倒是非常僻靜,跟外界幾乎隔絕,所以,我們想把傷員暫時安置在這裏。我們返回來時,就把他們帶走,萬一回不來了……”
“八路軍同誌,你們平時保護我們,幫助我們,現在你們有困難,我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沒問題,我們一定盡力照顧這些傷員。一共有多少傷員?哎,怎麼還有偽軍?我說你們到底是八路軍還是偽軍啊?”老者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