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後,張世振和冷劍指揮部隊向東急進。後半夜,他們已經向東走了近百裏,並逐漸向公路邊靠攏。經過一番偵察,他們埋伏在距公路兩公裏左右的糧食地裏。
“長官,主戰場在西邊,國軍很少過來這裏,這一帶的鬼子防備並不怎麼嚴密,咱們這麼多部隊能運動過來也證明了這點。根據偵察,這一帶雖然炮樓很密集,但並沒有多少鬼子,大概都去增援西邊了,幾乎跟空的沒有多少差別。不過,我對這些炮樓並沒有多少興趣,想必長官也不會在乎這些鋼筋混凝土吧?”冷劍小聲說。
“我現在就想撈點什麼,對這些冰冷的石頭棺材沒啥興趣,早晚會有人端掉玩意的。”
“長官,這一帶比較平緩,交通便利,一旦有啥事,鬼子機械化部隊很快就會趕過來。國軍之前沒有過來,也是顧忌到這一點。今天,我想來個出其不意,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不知長官怎麼看?有沒有新的想法?”
“冷兄,我說過了,你的地盤你做主,我完全服從!”張世振說的是真心話,配合人家,就得服從人家的。別說是跟自己平級的營長,就是連長也得聽人家的。當然,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隻是還沒有說出來。
“既然長官沒有新的意見,那就這麼定了。公路兩邊全是大半人高的糧食,那些玉米有一人多高,足夠隱蔽咱們這幾百號人了。現在距離天亮還有段時間,長官是不是再休息一會?”
“冷兄,下午睡了幾個小時,這才走了百十裏地,不累!我在想,既然是聯合作戰,又在冷兄的地盤上,指揮官是不是有一個就夠了?”
“長官,剛才還說完全服從,怎麼轉眼就有想法了?有想法就好,就怕啥想法都沒有,那就不叫聯合作戰了。就是不知長官想指揮大部隊,還是去幹別的什麼事情?”
“冷兄,這兩年我一直都在指揮大部隊作戰,倒把當年在特務營的本事快忘光了。勞駕冷兄代為指揮我的二連,我去活動活動筋骨。”
“恭敬不如從命!不知道長官有沒有具體的目標?”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的偵察排出來時做了一些準備,見機行——事,應該能找到合適的目標的。”
張世振在黑暗中一揮手,不遠處的郭炳長帶著偵察排摸了過來。偵察排清一色的花機關,都背著不大不小的包裹,一個個精神抖擻,看的冷劍不住的稱讚。
“人靠衣裳馬靠鞍,如此精良的裝備,就是一般的小鬼子也比不上啊!”冷劍稱讚道。
“這都是托冷兄的福,給我的偵察排全部配備了花機關。不過,我的偵察排可不全靠花機關,到了關鍵時候就是赤手空拳也照樣能幹大事。”
“那是!不耽誤長官了,敬禮!”
就在張世振跟冷劍說話的時候,偵察排從背包裏拿出偽軍服裝換上,眨眼間就變成了一隊偽軍。郭炳長也給張世振拿了一身偽軍軍官服裝,張世振立馬就成了小隊長。他們跟冷劍揮揮手,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糧食地裏。
黝黑的公路沒有任何車輛,也看不到一個人影。張世振貓腰跳上公路,迅速跑到公路北邊,鑽進了廣袤的玉米地裏。偵察排也鑽進玉米地裏,沿著地埂向北走了一段,接著向東急行,幾乎沒有任何聲息。
從西邊摸過來時,除了那些炮樓,再沒有發現太有價值的目標。所以張世振就想再往東走走,到東邊碰碰運氣。已經給冷劍誇下海口,就得幹點什麼,實在不行就炸毀炮樓。這一路最不缺的就是炮樓,往東走不多遠就有一座炮樓。
距離炮樓還有二三裏地,張世振決定不走了,就在玉米地裏休息,迷糊一陣。在炮樓眼皮底下,穿的都是偽軍服裝,不怕被早起的老鄉過來發現,也不怕被炮樓裏的鬼子偽軍發現,足足有一千條理由應付。
天快亮時,還真有兩個早起的老鄉下地幹活。看見地埂上睡了一群老總,老鄉嚇直打哆嗦,半天都不敢說話。擔任警戒的羅勇訓斥了老鄉幾句,命令老鄉正常幹活,不許到處亂喊,也不許回去。老鄉誠惶誠恐地點點頭,到旁邊地裏幹活去了,連頭都不敢輕易抬起。
公路上有巡邏隊,大約兩小時巡邏一次,就沿公路,根本無法發現公路兩側莊稼地裏的情況。地裏有幾個幹活的,天天都見,認識,看不出什麼異常,應該不會有什麼情況。
東邊一陣轟鳴,不多時,過來了幾輛汽車。張世振透過玉米稈瞭望了一會,又躺下了。隻有三輛汽車,聽聲音倒是很重,就是太少了,估計冷劍不會動手的,繼續休息。他已經想好了,等冷劍動手後,偵察排再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