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隻可智取,不可力敵!就憑二連和偵察排,又沒有重武器,打不下關口。”常萬炳說。
“如何智取?”張世振又問。
“我還沒有成熟的想法,老郭是這方麵的行家,請發表高見!”
“營長,老常,根據偵察和了解,原先關口兩側各駐紮了一小隊鬼子和一中隊偽軍,各有兩挺重機槍。國軍一個營攻了一整天都沒有攻上去,傷亡慘重,不得不退了下來。我剛才仔細觀察,兩側山頭上帳篷並不很多,似乎沒有那麼多的鬼子。帳篷後麵還有光亮,應該是偽軍在露宿,好像也沒有之前說的那麼多了。”郭炳長仔細觀察著。
“有可能!旅座打的那麼凶,這幾天又有了援兵,鬼子吃不消了。主戰場在西邊,那麼多部隊壓在這裏肯定不合時宜,估計大部分都調到前線去了,這裏隻留少部分兵力駐守。國軍退了回去,估計不會再來了,鬼子也就放鬆了警惕,說不定過幾天會放棄這裏也有可能!”常萬炳分析。
“老常,照你這麼說,幾天後,這裏可能會空無一人?”郭炳長問。
“很可能!鬼子把守這裏,絕不會為那些新兵和物資,而是怕國軍從這裏迂回。現在國軍無力迂回,再守衛這裏就沒有多大意義了。那些新兵和物資,因為要分開看押,而這裏又恰好有駐軍,所以就送到這裏。如果鬼子放棄了這裏,那些新兵和物資也肯定就帶走了。至於要帶到什麼地方,那就不知道了。”
“這麼說,咱們必須盡快通過這裏並找到新兵,不然就可能再也找不到這些新兵和物資了?”
“應該是這樣!”
“炳長,你還沒有說如何通過關口!”張世振提醒道。
“營長,隻能偷襲!關口兩側各有兩名哨兵,一名固定,一名遊動,相距不遠,距離懸崖大概十來米。我想,如果能秘密攀上懸崖,摸掉崗哨,然後堵住兩側的鬼偽軍,主力就能通過關口。”
“方案?”
“各派一個攀岩小組,從南側最陡峭的地方攀上關口,然後摸掉哨兵,堵住後麵的鬼子偽軍。隻要堅持五分鍾,主力就能全部通過。”
“可是……老郭,那樣以來,攀上懸崖的戰士可就九死一生,甚至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了。”常萬炳搖搖頭。
“哪有什麼?咱們跟鬼子通信部隊拚殺時,誰想過要活命了?打仗就得有犧牲,用少數人的犧牲換取勝利,值!”
“時間不早了,必須馬上行動。我基本同意炳長的方案,具體細節隻能邊攀爬邊完善。老常,你指揮部隊。炳長,二蛋、大熊跟我上!”張世振命令。
“營長,就算您是這裏的最高長官,那也不能一手遮天,不拿弟兄們當回事不是?如果您去攀爬懸崖,我郭炳長職責何在?顏麵何在?偵察排的威名豈不一掃而光?”郭炳長異常堅決!
“營長,炳長說的對,您的位置是在這裏,指揮部隊通過關口,把新兵和物資搶出來。攀爬懸崖,那不是您的職責。老郭,偵察排早已戰功累累,威名遠揚,少一次功勞也無關痛癢。我的二連打了這麼久,還沒有……”
“老常,這種事情,啥時候輪到你二連說話了?好了,我現在說聯絡信號……”郭炳長不由分說,簡要說明了聯絡等事情,立即把偵察排叫了過來。
“弟兄們,時間緊迫,來不及說細節了。我命令,大熊跟我從西邊,惠兒跟白林從東邊,攜帶花機關和繩索,同時攀上關口,摸掉哨兵,堵住兩側的鬼子偽軍,掩護主力通過關口。二蛋指揮偵察排,立即行動!”
“排長,也不看看偵察排還剩幾個人了,指揮個毛啊?大熊留下,我上!”二蛋滿臉的不高興。
“滾!再不服從命令小心踹死你。”大熊低喝一聲,一把推開還要爭辯的二蛋。
二蛋氣急敗壞,可是郭炳長和大熊根本不理會,隻好瞪著眼睛轉回頭:“都他娘的瞎幾把看啥?做好一切準備,必須給老子第一個衝過關口,誰敢慢半步老子斃了狗日的!”
“是!”
懸崖不很高,卻非常陡峭,幾乎是筆直的,而且全是凸凹不平的滑溜溜的石頭,很少能看見樹木。偶爾能看見幾叢從石頭縫裏鑽出來的灌叢,就是峭壁上唯一的隱蔽物了。
郭炳長慢慢攀爬著,無聲無息。他們經常在河曲村西邊的大山裏摸爬滾打,不知攀爬了多少懸崖,比這更高更險惡的懸崖都爬了多少回。不過,以前懸崖上麵沒有鬼子,即使弄出點動靜也無關緊要,大不了重新攀爬就是了。可是今天卻不能有半點馬虎,不拿弄出任何聲音,更不能失手。他攀上一段,就回頭看看下麵的大熊,打手勢詢問行不行?需不需要繩子?每次大熊都很堅決,讓他繼續攀爬,絕不會拉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