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偽軍小隊長正在玩命開火,一轉眼身邊沒人了,左右一看,差不多一半人都跑了,剩下這一半人也都左顧右盼,不知所措。再看關口下麵,一群群國軍正勇猛地衝過來,山坡還有無數身影正在奮力攀爬,眼看就要上來了。他一咬牙,軍帽一扔,對自己,也是對旁邊的人:“奶奶的,都走了,老子也不幹了。”
所謂兵敗如山倒,軍官跑了,剩下的士兵立馬放了羊,拔腿狂奔。二連飛速攀上懸崖,截住了二三十名偽軍,繳了他們的槍。常萬炳帶領一些戰士向懸崖邊飛奔,那裏還在激烈戰鬥著。
說是激烈,其實交戰雙方就五六個人。一方躲在南側懸崖邊的石頭後麵,隻有兩個人兩杆花機關;另一方則是三四個鬼子,躲在北側懸崖邊的石頭後麵,雙方相距不過幾十米,卻誰也打不著誰。但是誰也不敢離開石頭,更不肯罷手,就在那裏不停地放槍。看樣子雙方的手榴彈都用光了,不然就不會如此消耗子彈。
“小鬼子,都給老子去死!”常萬炳掏出一顆手榴彈狠狠甩了過去,其他戰士也都掏出手榴彈扔了過去。“轟轟轟……”一陣陣劇烈的爆炸,可憐那幾個鬼子,被幾十顆手榴彈照顧,連屍首都無法保全了。
“老郭,大熊,你們他娘的還給老子活著?”常萬炳大聲罵著。
“老常,我把你個狗.日的,想咒老子死啊?趕緊過來伺候老子,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爬上關口,張世振狠狠跺了幾腳:“小口子啊,小口子,屁大點地方,居然讓老子打了兩次,折了老子多少弟兄,真他娘的……”
“營長,偵察員報告,鬼子援兵隻有六七裏地了。”常萬炳報告。
“帶上烈士遺體,偵察排開道,二連殿後,撤!”
跨過關口,部隊行軍速度快多了。趕車的戰士催趕著牲口,大車一直都在小跑。每輛大車還跟了七八名新兵,遇到上坡或坎坷立馬幫助推車。等鬼子援兵趕到關口,他們已經跑出了七八裏地;再等鬼子粗粗勘察了戰場,沿著蹤跡開始追擊,他們已經跑出十裏以外了。
“營長,據偵察,後麵有一小隊鬼子,還有一中隊偽軍,正在全力追擊。”郭炳長報告。
“他追他的,咱走咱的,不用管!”張世振腳下虎虎生風。
“可是,咱們有大車,跑不過輕裝追擊的鬼子。”常萬炳有些擔憂。
“大車雖慢,但也在前進。等鬼子追上咱們,應該在幾十裏以後了。到那時,咱們再好好收拾狗——日的。掌握好速度,別跑太快,把牲口累壞了。上坡稍稍慢一點,給牲口喂點糧食,或讓吃些草。二連在後麵布置些詭雷,盡可能地遲滯鬼子。偵察排都是布置詭雷的專家,可以請一兩個過去。”
“是!”常萬炳轉身布置去了。
張世振大踏步走著,心情格外輕鬆。隻要不是小口子那樣的關口,一小隊鬼子,一中隊偽軍,他還真沒放在眼裏。今天主要是有這些新兵,再就是大車,不然他就得設伏,即使不能全殲,也要重創鬼子。現在要保護新兵和大車,就暫時不跟這些鬼子偽軍計較了。
“哎,老郭,你們四個人摸上去,怎麼就一點事都沒有呢?”張世振笑問。
“營長,您怎麼也是這個口氣?合著我們就不該回來?都得犧牲在關口上麵?”郭炳長苦笑道,大熊、惠兒和白林也無可奈何地搖著腦袋。
“我是做好了你們犧牲的準備的,後事都想好了,結果……還有二蛋,怎麼也都沒事呢?我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上了關口,別是去那附近溜達了一圈回來糊弄我吧?”
“天地良心啊!原來最最最大的奸細就是你營長大人,居然不要我們偵察排了,讓我們全都去……心狠手辣,太心狠手辣了!要不是我們技高一籌,加上運氣頂上天,全都回來了,一個不落,零部件也基本都在,不定會成啥樣了呢!哎,我說營長大人,假如,我說的是假如,我們都死了,你會不會掉眼淚?會不會啊?”二蛋陰陽怪氣地問道,惹得周圍一片笑聲。
“假如,這個沒有假如。有沒有眼淚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是沒有眼淚,隻有笑。哎,說說唄,你們是怎麼摸上關口的?又是怎麼幹掉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