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說說你們都幹了些啥?”張世振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
“營長,也沒幹啥。我帶了幾個弟兄在街上溜達,遇到一隊鬼子巡邏隊,悄悄跟蹤了一段,給送了幾梭子彈,放倒了幾個,然後就滿縣城的繞了圈子。在繞圈子過程中,又碰上幾夥鬼子漢奸,被迫出手,幹掉幾個不大清楚,反正就是亂攪和了一通。”郭炳長笑道。
“還行,要的就是製造混亂,至於打死多少鬼子漢奸倒無所謂。你呢,惠兒?”
“營長,我就沒咋幹活,盡跑路了。我帶幾個兄弟滿大街轉悠,遇到一鬼子大尉軍官帶兩鬼子正在欺負一對賣唱的父女,就上前跟鬼子軍官講道理。那鬼子軍官純粹他媽不講道理,還大罵什麼支那人卑鄙,活該被奴役。媽的,敢跟老子這麼說話,那狗日的活得不耐煩了。我上去就給那小子幾個嘴巴子,打掉了狗日的幾顆牙。後麵倆鬼子不樂意了,舉槍就刺。本來我隨便就可以對付了,可是那幾個弟兄怕我有閃失,一頓亂槍把鬼子軍官和那兩鬼子兵全收拾了。結果,我們隻能到處亂跑,再也沒有幹別的。”惠兒有些遺憾。
“惠兒,出手就是大尉,你小子行啊!隻是就那麼斃了太不解恨,要是我就把手榴彈塞狗日的嘴裏,把狗日的炸個稀巴爛。”大熊親熱地拍拍惠兒肩膀。
“我說外麵咋那麼亂,幹掉了人家的大尉,那能不亂嗎?哎,白林,你幹了些啥?功勞簿上咋給你記?”張世振又問。
“營長,就我這樣的,還啥功勞簿,少挨點罵就不錯了。我跟路平旺及另外兩個兄弟一組,一直在街上轉悠,機會倒是不少,就是不敢下手。後來街上亂了,到處都是鬼子漢奸,就更不好下手了。我尋思這麼下去可不行,沒法向您和排長交代,準備強行出手。這時候平旺說想回以前的特務小隊看看,還說特務小隊這會應該都出來了,家裏沒啥人,正好幹活。我一聽這麼好的生意,當然得做了。於是,我們就去了。特務小隊確實都出去了,家裏就剩兩看門的,平旺認識,就沒有下手,綁了扔在屋裏。進人家裏幹活,那是咱的專業,這不,弄了兩大包,主要是子彈和軍餉,還有一小箱擼子,其他拿了點零碎。活是不少,就是拿不動,也帶不出去,其他的都沒拿。”白林拿出兩個大包。
“哎呀,正好子彈打光了,這就來了。哎,哪來的擼子啊?”
“營長,肯定是準備販賣的。這種事情特務隊常幹,我以前在時也幹。這次搞了六把擼子,還有幾百顆子彈,要是賣給那些有錢人家,能賺一大筆呢!”路平旺說。
“雖然沒殺幾個鬼子漢奸,但是搞了那麼多子彈和錢財,功勞也是不小。子彈趕緊分了,每個人都帶足足的。擼子也分了,願意拿的就拿一把。錢拿好,用錢的地方太多了。這小店靠近街邊,鬼子漢奸一般不會想到咱們躲在這裏,抓緊時間輪流丟個盹,天黑以後再想辦法。”張世振命令。
老板煮了些肉,做了幾個菜,值守的郭炳長幾個人先吃了,然後又叫醒換崗的人再吃。幾個人吃飽肚子,聽聽周圍沒啥大的動靜,又沉沉睡去了。
其實,周圍並非沒有大的動靜,而是動靜轉移了。街上大小商鋪飯店全都關了門,沒有一個人出來,鬼子和漢奸特務也不再搜索街上,都轉移到了相對比較隱蔽和偏僻的地方。那些地方雞飛狗叫,烏煙瘴氣,一片混亂。
縣城四門緊閉。城牆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還有好幾支巡邏隊不停地來回巡邏。到了晚上燈火通明,城牆兩側數十乃至百米範圍一覽無餘,連隻鳥兒都休想飛出去。
憲兵隊、皇協軍、特務隊、警備團、警察局等等全體出動,連日軍守備部隊也出動了一個中隊。各種各樣的隊伍在縣城來回搜索,尤其那些相對偏僻和隱蔽的地方,每一個疑點都不放過,每一戶人家都要進去盤查搜索一番,見到可疑人員立即抓起來。
不斷有人送到憲兵隊,那幾間房子很快就裝不下了,就往旁邊的特務隊送。沒多久,特務隊也裝不下了,再往警察局送,往皇協軍和警備團送。
鬼子當然不會相信這麼多人都是八路,也知道即便抓了這麼多人,潛入縣城的八路可能還是沒有抓住。畢竟這麼大個縣城,好幾萬人口,再加上這麼多駐軍和單位,隱藏幾個人還真不大好找。他們已經知道,進入縣城的八路隻有十來個人,地窖裏那十來個特務到底還是被救了出來,交代了一切。大鬧醫院、鬼子大尉被殺,還有巡邏隊被襲……已經徹底激怒了鬼子,要不惜一切代價抓住這幾個八路,絕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